这是秦府前堂,秦府诸人待客处理要事之地。陛下莫非要同司少君,在此*么?
简直不像话,哪有客人在主人家做出这般荒唐事情,即便那人是陛下也着实过分。
此等行为,不亚于活生生扇了秦正雅一耳光。立时就有不少人目光隐晦地打量着左温,却见他竟带头第一个出去了。
眼见秦大人都毫无意见,其余人自然也不敢逗留。
左温依旧是先前那般高傲模样,苍宇却瞧见他极微弱地颤抖了一瞬,似是难以置信又似心痛难耐。
苍宇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目光满是歉疚。
今日之事着实没办法,司宁心绪大乱需要自己安慰。等他哄好司宁之后,自然会向秦正雅解释清楚。
苍宇再听不见其他声音,司宁正附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抱我好不好,在我师父的尸体旁,抱我。”
在死去情敌的尸体面前,直接拥抱他的少年。血液刹那间涌上了苍宇的心脏,已经不需在多说什么。
左温就等在门外三丈,不许旁人靠近半步。尽管他面上装出一副黯然又忧伤的模样,心中却毫无波澜。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左温不得不承认司宁这招棋走得极秒。
一向疼爱他的师父被苍宇砍了脑袋,司宁只是伤心却从没有丝毫怨恨,已然使苍宇歉疚不已。
随后司宁抛下自尊勾引苍宇,隐隐有着想借此忘却一切,将苍宇当做生命中所有依靠的意味,又如何不让苍宇心生摇曳忘乎所以。
在霍建白的尸体面前翻云覆雨,若是那人泉下有知,不知会不会气得重新活过来?
大约不会,左温缓缓摇了摇头。在那世外高人眼中,他的徒弟十全十美好极了,纵然是算计他人的举动也可爱到无以复加。
左温当然不会任由那对狗男男一炮泯恩仇,他稍稍用一些小手段,就能让他们二人反目成仇。
既然他不能直接对主角直接下手,曲折婉转地达成目的,也算十分快意。
苍宇用手指反复摩挲着司宁的嘴唇,直到少年的唇瓣开始微微发肿。他又顺着司宁白皙脖颈一寸寸吻下,似在膜拜般流连不已。
司宁装出一副意乱情迷的模样,整颗心却如被火烧一般,既疼痛又畅快。
对,就是这样。
他要叫得更大声一些,让秦正雅在门外心如刀绞。自己武功平平更没有其他手段,唯有借此报复他。只有彻底征服苍宇,才能为师父报仇。
即便来京城前他曾与师父几番*,也没什么关系。纵然霍建白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但那人事后却会极爱怜地用药膏消去所有痕迹。此时他的身体光洁如玉一如往昔,就算苍宇也看不出什么蹊跷。
可皇帝修长手指解开他的内衫后,却极突兀地停住了。
“这是什么?”苍宇的声音比冰更寒冷。
少年顺着苍宇目光望去,却见到他光滑白皙的身体上全是紫红痕迹。从锁骨胸前蔓延至小腹,每一寸肌肤都有细密吻痕。
怎么可能,这些吻痕先前根本不在!
司宁已然开始慌了。他含着泪望向苍宇,却见那人似是触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直接松开自己,更连连皱眉离开好几步。
“区区七日不见,你就已经同霍建白睡过了。”苍宇的目光冷淡如冰,隐隐刺得司宁抬不起头,“贱人,离不开男人的贱人!”
即便是先前他们闹翻之时,苍宇也不曾这般蔑视他。仿佛自己此刻并不是他心爱之人,而是什么令人厌恶至极的东西。
一瞬间,司宁既是惶恐灰心又是惊讶难言。百般复杂滋味搅扰得他只能嘴唇张合,却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他对苍宇可算既爱又恨,既恨他杀了霍建白又割舍不下对苍宇的感情。一向对他宠溺有加的苍宇,却当他是污秽之物般躲得远远的,已然让司宁开始愤怒不已。
“是,我同师父睡过了,全是你逼的!”少年开始轻笑,一字一句道,“是你一开始就对我用强,我百般不愿却只能屈从。我终于对你有了一丝感情,你偏偏要逼我接受秦正雅,实在让我失望透顶!”
“既然你能背叛我,我又为何不能另结新欢?好一个淫贼负心人,好一个九五之尊堂堂天子!”
冷冷指责化作利箭,戳破了苍宇最后一丝不忍。这般大的声响,守在门外的人怕是都能听到吧?
越是发怒时,苍宇越是平静。他垂首沉默的模样,似是被司宁当做心虚一般,于是少年越发快意了。
“你又算什么人,敢管我和谁交欢?”
这句话司宁还未说完,就被一张直直飞来的木桌惊得尖叫出声。他万万没想到苍宇竟然说动手就动手,立时吓得整张脸都白了。
若是自己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桌子,就算不死也会受重伤,他是真想让自己死!
“卑贱之人,也配出现在我面前!”苍宇一字一句道,“禁军何在,把他拉出去砍了!”
皇帝下了命令,禁军自然要听从吩咐。可他们却全让左温拦住了,那人淡淡道:“这是陛下的家事,我一人就足够了,所有后果由我一并承担。”
原本就颇为踌躇的禁军们,立刻直接退下。他们谁也不想参合进这样一桩麻烦事中,一不小心听到这种秘闻,陛下事后算账谁都承担不起。
好歹秦大人是陛下半个男后,由他出面再合适不过。
左温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可不能让司宁死得这么快,在他以后的布局中,司宁还有大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