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有的。”刘安一时不明慕倾墨为何问这般奇怪的问题,而顺口说着,“何卿乃当朝丞相,这类重大之事自然不会遗漏于他。王爷为何问这?”
“可我分明在何府里见到何卿——这又该怎样说通?”
“……王爷,”刘安愣了愣,而疑惑的曲了眉,“您去了丞相府邸么?”
“我……这都无关紧要。”慕倾墨惊眸看他一眼,避过身去往堂里又走几步,“现在我只想知道一去一留两个何卿是怎么回事——若这里那里去的是真,这里留下的又是谁?若这里留下的是真,那皇兄他……”
刘安顿明白过来慕倾墨的意思,“王爷是说怕有什么异心之人掺入皇巡之列?”
“我不知可是什么异心之人,但总觉得心里揣揣。随同之人都该有名录为记,快去查查可有何卿名讳。”
“等下王爷,”刘安忙近了前去,拦住那过于焦躁不安的慕倾墨,“这事——启程之日我也在场,站在王爷身后的便是丞相大人,这是当时在场之人皆有目共睹才是,以假乱真这类,众目睽睽之下实难成立,还是先去确认现在于何府之中的是否是丞相才是吧?不论怎样说,那般位高权重之臣不该在这时还留于府中——”
“……我已见过。”那骤沉的容色让刘安总觉有些不对,却又说不明白。慕倾墨那袖下的手攥了紧,抬起几乎要重捶在桌上,又生生忍了住,只传得一声闷响,“我虽不常去朝堂,那些官属总还是认得不会弄错。那人该是何卿没错,那人……”
“可现时正值朝会,丞相他——”
“他说一月前告请病假。”眼忽睁了起,他猛地转身伸出手去,“对了,他说告请病假该有奏折存下。我要回宫,若是真事该存得有记录——”
“王爷,王爷——”刘安复拦下慕倾墨,叹了一声将他压坐在椅上,“请王爷您稍安勿躁。在下也知道若此中真是差误无论那方都是大事,可现在终究不曾定论。此非寻常,现时皇上不在,还是先行调查,不可引起骚动才是。王爷您且安下心来,不管怎么说,皇上身边还有安大人。倒是王爷,夫人可还等您消息,您……”
“汐臣——”慕倾墨怔怔望着一处,这时似如惊醒过来,而刘安叫他这般以为平静刚要松口气,却又见他眉头颤了颤,竟低下头去,抚在椅上的手攥了紧,那力道,怕再重一分便能碎了厚木。
刘安有些担切,凝眸看向慕倾墨,怪了语气,“王爷,可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么?”
“汐臣……诶?”慕倾墨忙摇着头起了身,快步走出能使他正面而视的范围,敛了衣袖背后,往外伸手示意,“我还是先回宫一趟。此事调查可交于你去,只是我要传书给皇兄,若不能确认他无事,我宁现在便去追他。”
“是,王爷非要却也无妨。”刘安一敬,抬了眼,却沉了虑疑的颜色,“只是王爷,若您回宫是去寻王妃的话——王妃早时便出了宫,现时大概正在王府中歇憩。在下已托人去送王爷回来的口信,您看……”
“……”慕倾墨倒吸一口凉气,再虑不得其他,冲了出去。
身后刘安直了身,看着那背影,手托了下颚沉思。随即,他出了堂去,叫了几人速去跟上慕倾墨,正整理了衣衫要出去,又见来人告见。
“大人,敢问王爷可在此处?”那府院仆侍衣着之人恭敬问道。
“王爷刚走。”刘安打量一番,觉得这衣装式样有些眼熟,“你是哪里的下人?”
“小人是何府丞相随从,奉命来寻王爷。老爷有令,若不见王爷,便将此信交于王爷所去之地在堂大人。”
那人呈上一份未封之信便离了去,刘安看着那信犹豫了下便打了开来。正是仍泛墨香的崭新字迹,而看过上面内容,刘安脸上惊显诧异。
“来人备马!”他匆将那信收于怀中喊道。等待之间,他神色愈加沉重,而低沉一语不曾人闻,“王爷……不会吧……”
那先后来去的几人行迹,惑迷路人视线,不知——究竟怎般情状,扰的那般惶惶不安……
至于芍孑,她到了王府前前后后绕了几圈才寻见后门有人看候,歇了歇往那处而去,抬步之时,身边一辆马车闲适而过,帘微的撩动,芍孑侧眸恰见到个冷清澄美的女子容颜,她愣了愣心里暗自感叹着,便叫人通报了去,入了王府寻向人之所在。
而那车中,枣翠关切的看着汐臣,眨着遍是单纯颜色的眼,“夫人,您真的没事了么?”
“嗯。倒是你们。”汐臣怜惜歉疚的抬手迟疑在枣翠手臂,无力的放了下,“在府里休息也是无妨的,东西也不多,我自己去也……”
“夫人还是莫要这么说了。”厢外赶车的梨香笑了笑,弛了缰绳靠在板上,透过帘子描绘着里中人的身形,“平日倒也算了,听古管家说近日那类无礼之徒多有出没惹得不少动静,还是注意些的好。本还想带个护卫之类……再往那边去该是静了许多,大概就用不到了。”
“嗯……”汐臣嗯声着,有些犹惑的敛了眼帘,“说来那古管家……他是……”
“古管家么?”梨香听见,想了一想,含笑转眸,“听说那古管家是自王爷幼时便陪侍于旁的,名是如何许多年了也都不怎么有人记得,可识得的人都给个敬称——古丞公。”
“芍大人。”那老者正拄杖远望,见芍孑翩翩走来,简单含首以敬。
“哎,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