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日,君百鸾又邀慕倾墨相聚花亭,那一处花香满园,芳色流转,其美轮美奂之景所成的异境,自是叫人心中不觉欢愉、而隐隐的牵动着种种思绪。
他将慕倾墨引导花亭中入座,斟满了杯盏,摆好了花糕,两人本是好说好笑的戏玩,而君百鸾忽然抬眼烁明的看向倾墨,诡诡一笑。
“墨墨,你可敢与我打个赌么?”
“去——勿许叫我墨墨!”慕倾墨险些喷出一口茶去,怒目嗔怪的瞪他一眼,拿了帕子擦拭微的沾染了水渍的衣衫,“你且说说看吧,怎么个赌?啊,你可不许谎骗我什么,要不然皇兄可不会饶了你的……”
“他是不会饶了你吧。呵。”君百鸾抬手半掩了唇异样的笑着,眉眼弯婉,长睫迷色,“嘛——说这倒也是简单,我且问你个问题,你若是能答得上来,你便赢;你要是答不上来——自然便是我赢。”
“哦?这么简单?”听这话,慕倾墨倒是轻率的不曾在意些什么,浅想了想,转过身去看向百鸾,起了些兴趣一般,“你可真能叫出这么简单的赌来?倒说说你的赌约是些什么吧。”
“嗯——”君百鸾灵墨的眸子转过一圈,挑起的嘴角显着慕倾墨未能注意的诡笑,“都是些简单的——你若是赢了,我便答应你个要求,随便怎样任你安排;而你若是输了,则必将我所说的一事,实实做到。可好么?”
“哦?”慕倾墨笑起来,想的不多,本只当是闲来无事陪他玩玩,然若是他晓得这一语应了的此后苦愁,他怕是,会多加着犹豫吧,“倒是有趣。那我要是赢了,定要叫你到素姬楼去,扮成女装,作她最是名扬的花魁之人。”
“嘻,可说不准哦。”百鸾掩唇,隐隐间,仿佛胸有成竹般,半点没有着忧心,却一副密谋将成的模样,“那,王爷。百鸾我就出题了,你可……不要后悔。”
“嗯,”倒是豪爽的笑一笑,慕倾墨便点了头,“不可是什么叛国一类的罪污之事就好。你便出吧,应下之事,我自不会说什么后悔。”
“是么。”于是,君百鸾起身,示意慕倾墨站在那亭下,悠哉的在那阶上铺上了一缕玉色的丝带,倾身倚在柱上,眯了双眼,幽幽开口——
“那,王爷,你可记得……”
那,前时,与你述尽了心伤的,残恋、殇情……
作者有话要说:..{笑】..小百鸾的戏份..大大的在后面哦....
☆、莳约
是,你记或不记得的,那往时之约。
沐桶之中,淅沥的水声倾响,雪白而纤瘦的身躯从中缓缓走出,任水珠滴落,浅浅晕染了地面。
房中静寂,他漠然的望着帘后微的阴沉的暗淡身影,挪动纤足,将那一旁架上披放的红纱敛在身上。
脚步声轻快的自门外传来,偷笑隐隐述着愉悦,轻扣了门,是梨香在外恭候,“夫人,可沐好了么?梨香将换洗的衣服拿来了。”
“……恩。”回眸,静默,他收回目光背向了门,不紧不慢的擦拭着如似夜幕般的长发,“进来吧。”
“是!”
梨香应声推开了门,眼前一暗,再便是映入那清妖红曳的人儿,即便只是个背影,却已然叫她心生了惊艳。
然,微有着喜悦的同时,梨香也隐隐感觉这位夫人似乎身体柔弱,红纱修出她纤柔的躯体,那般美的姿态却是叫人有些心疼,便是说弱不惊风,也犹是道不出那虚盈之意。
心说着要去和枣翠商量着为夫人多准备些强身的吃食与护体的衣饰行用之类,梨香笑着将手中的衣衫放在了一旁柜上,试探着向汐臣伸出了手去,见他侧眸,默许般的敛睫,将云梳递予她,梨香欢喜的接过,便先简单的替他将长发敛上,更换了衣衫,又扶他于桌镜之前,笑看着镜中那垂眸似羞的美丽女子,挑扬了发丝。
“夫人真是美人,便是这丝缕,也尽是美的呢。”梨香似乎羡慕的看着汐臣那乌墨的发,小心的用木梳抚顺,“夫人看来性情也好,能遇上夫人,该是梨香和枣翠的福分。”
听着梨香的笑语,汐臣的眸中,光色微动。这般是聪慧的丫头,七窍玲珑的心思隐在举止,诚挚无暇的念想流露点滴。他暗自嘲弄般的浅笑,若她知道,眼前这个她口口声声喊着夫人的人是男子之身,更有着别样的心思与目的……她,又是如何……
发髻盘的轻简而精致,自是梨香念到他身体虚亏,想着为他减些负担。又是欲加挑些饰物之类,却是正要装饰在发间时,汐臣避开,摇了摇头,只将个轻灵的花簪递给梨香,微启了唇,又似乎干涸了喉咙,没能发出声音。
梨香心会,便小心的接过,打眼而见,虽不记得这是先前看见过的饰物,却也没多说什么,只当是夫人家中随嫁来的或是与王爷的定情之物一类,抿了唇,暗自乐着。至诸事完了,梨香又细心的修好他鬓角的发缕,便向旁退了一步,探头看着镜中美人,带些期待的开口。
“夫人,您可还满意吗?”
汐臣方才抬了假寐的眼眸,他静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女子般的美丽让他不忍颊上漫了红意;而看见在旁边有些不安的掰着手指的梨香,汐臣心中不知念过了什么,指尖按了按,微的挑了唇角,合眸颔首,“谢过梨香姑娘了。”
“恩!呵,夫人满意就好。”松了一口气,梨香轻快的笑起来,那容颜间,这般简单的就显出幸福来,“夫人也莫要叫梨香姑娘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