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放的脸瞬间就白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被别人当小三质问,尤其是在有父母的先例之后。
俞放看着咖啡,哑口无言,他是真的慌了,强烈地羞耻感让他坐在对方面前,只觉躁得慌。
“其实你如果能对我直接一些,或许我就不会这么犀利地质问你了。”李书姗说。
“你什么意思。”俞放说。
“你爱贺溪吗?”
俞放沉默。
她爱,李书姗想对他说,我能毫不犹豫地说,我爱,可是,他不爱我,情这一事,我按着你的头让你对我好,都不及你看向情人时那不经意地一抹会笑的眼睛。
“如果你不能回答我,就离开我先生。”她甚至准备好了更刻薄的话。
俞放顶着浓烈的羞耻感,在她话音还未落地,毫不犹豫地说:“我爱他。”
这不啻于他自己打自己的脸,可就算他成了小三,道德上犯了他最不耻的罪,他还是要承认。
他就算以后会远离贺溪,心却还是诚实的。
“哦。”李书姗在听了她的话后,反而安静了下来。
“如果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如果贺溪一直是已婚人士,我不会去打扰他。”
“是吗?”
李书姗凉薄浅笑,“可惜……我今天是来给你送好消息的。”
“……嗯?”
“我就要和贺溪离婚了,提前告诉你让你高兴高兴。”李书姗说。
俞放瞳孔猛地一缩,立刻就想到那天的事,难道……
“你不用这么大惊失色,”李书姗嘲讽地笑自己还能安慰他,“我们离婚不是因为你。”
但也确实是因为你。
“你们……”他想不出他们还有什么理由离婚。
“我啊,”李书姗用感慨万分的语气说:“我是同性恋。”
俞放一愣,在他还没说话时,李书姗又苦笑了一声,“或许说,贺溪以为我是同性恋。”
李书姗和贺溪结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逼婚。
李书姗原本是有一个女朋友,可是那个人一句话也没有留,就消失了,而在那之后,他父亲就开始逼着她结婚。
她想过反抗,甚至反抗了很久,她疯了一样想去找那个女人,可是她的身体却是锁在家里,连自己的卧室都走不出去。
父亲威胁她,如果她不尽快结婚,那她以后将再也当不了医生,林市第一医院的院长,确实有这个资格说这样的话。
那个女人是她的精神的支柱,可是她消失了,做医生是她的梦想,她想要奉献一生的事业,可一时间,她几乎都要失去。
那时候,她走投无路。
刚刚好,贺溪是单身。
两个同性恋结婚能发生什么,这个策略是她当时能想到的所有计谋中的上上策,后来她不止一次想,如果他没有和贺溪结婚,会不会就那么痛了,可是,哪有什么如果。
路是她选的,现在终于走到了尽头。
她一直在等那个女人回来,她也知道贺溪的心里也有人在,可是她的爱,渐渐被时光磨蚀掉,只剩一道伤疤还留在心里,可是现在,那道疤又将被撕裂开,为另一人溢血。
贺溪实在太温柔了,他具有一个好男人所能对女人具备的所有优点,体贴关心,无微不至的照顾,不经意间的温柔以及随时随地美到无懈可击的笑容,他在她受伤的每一个夜晚,讲他的伤心事,他笑着讲他爱的男人,讲他们之间的事,只为了安慰她。
最终,她没有等到她爱的人,反而弄丢了她自己的心,她爱上了贺溪,可是贺溪只当她是同性恋,那个男人傻傻的认为同性恋又怎么可能再变成异性恋,当然可能,生活这么久,人心易变啊。
当她身边的唯一温暖源是他的时候,她的目光就只能是他。
她等在他的身边,想着他什么时候会发现她的目光早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可是,现在,贺溪等到了他爱的男人。
这些天以来,她一次次看着贺溪打来的电话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慢慢体会感情走到最后一刻的无望。
李书姗平静地向俞放讲完她再一次无疾而终的爱情,笑着说:“我是对贺溪跪着唱征服了,他吃了多少苦,自己从来不说,你别看他笑得多,他哭的时候,也没人知道。”
再然后,她只能平静地说:“好好对贺溪。”
“我会的。”
俞放平静地听完她说的话,坚定地说。
这以后,再也没有人和事,可以阻挡他走向贺溪。
门铃响的时候,贺溪几乎是心灵相通,笃定那人肯定就是俞放。
他故意慢悠悠地走过去,打开对讲门铃,就是不开门,懒散道:“来找我干嘛?”
晾了我这么久,我家不是你想来,想来就你就来,你反思吧你。
“不开也好。”他对着对讲机,情绪才不会那么激动,“我有话想说。”
“说呗。”贺溪满不在意地说。
“我们和好吧。”俞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