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北边行进的路上,最开心的莫过于温小小了,一路上总能听到他咯咯的笑声不断,而这些日子他被温陌好生养着长胖了不少,本来有些瘦削蜡黄的脸蛋也已经恢复了白皙水嫩,长了些肉的小脸让他看起来更是像个精致的大娃娃一般可爱。
温小小被温陌用外衣紧紧抱在怀里,而未免他掉下去温陌又用布条将他绑在前胸,所以温小小可以蹬着小腿晃着手臂也不会害怕。
迎着风,温陌乌黑的长发与白色的发带紧紧缠绕在一起,温小小见着了便莫名地兴奋起来,他忍不住伸出手努力地想要去够温陌那飘扬在后脑的发丝。不过碍于手臂太短,温小小努力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只能瘪瘪嘴,泄气地将脑袋靠在温陌的肩膀上。
有些无聊,温小小便歪着脑袋、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偷偷瞧骑马走在另一边儿的萧寒之,当萧寒之微侧过头对他笑了一下的时候,他一下子便害羞地将脑袋整个埋进温陌的脖颈处。
不过稍顿片刻温小小又小心翼翼地露出一双大眼睛,此时发现萧寒之已经没再看他了,心里竟是隐隐有些失望。
于是,温小小一手抓着温陌的一缕头发,一边开口软软糯糯地唤了声,“猪猪(之之)……”见萧寒之没理他,温小小急了,使劲儿蹬了一下腿,瞪着大眼睛拉了拉温陌的头发,中气十足地大喊了声,“猪猪!”
可能是温小小拉得力道大了些,可能有些疼,温陌竟是不显眼地皱了下眉,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他并没阻止温小小继续抓着他头发的动作,而萧寒之却注意到了这一不明显的细节,他有些心疼温陌头发被拉疼了,只得故意瞪起眼睛转头看温小小。
温小小被萧寒之这一瞪,不仅不害怕,反而开心地呵呵笑了起来,甚至再次躲进了温陌的怀里,以为萧寒之愿意与他玩捉迷藏了,于是边躲起来边叫着,“猪猪,猪猪,猪猪……”
这一声声“猪猪”叫得温柔终于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当萧寒之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的时候,她又只得转头装作看天空,一副啥都没听着的模样。
温小小似是玩儿上瘾了,自顾自地一边偷瞧萧寒之又迅速躲进温陌怀里,还不忘地叫唤着“猪猪”,笑得不亦乐乎。
反观萧寒之甚至隐隐可见他额上青筋直跳,直到他好像终于要忍不住脸都开始发青欲发作的时候,温陌却抬手轻轻拍了拍温小小的背,那一瞬间,温陌的侧脸看起来竟是出奇的温柔,而阳光撒落下来好似给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缓缓地,萧寒之竟是有些呆住了,因为他似乎好像应该看到温陌嘴角微微弯了一下,虽然只是很小很小的弧度,但那类似笑容的弧度仍然让温陌从来冰冷的脸上晕染开来一丝丝温暖。
于是,萧寒之的脸色和缓了下来,怒气也瞬间消弭而去,甚至他望向温陌的眼神也不禁变得更加柔和了一些,连带着温小小在他眼里也不那么可恶了。
温柔在一边看到萧寒之脸色变化之快,竟是不自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用余光撇了眼自家公子,一时更是哭笑不得,因为温陌就这么一会儿已经走了好远,于是她连忙高声喊出了出来,“公子,方向错啦!”
闻此言,温陌立刻停住马,转过头果然发现温柔和萧寒之已经离自己有了些距离,走的方向也确实不同,于是他骑马回到萧寒之身边,静静看了一会儿萧寒之,再仔细打量了一下萧寒之的坐骑,然后点了点头。
正当温柔与萧寒之都有些莫名的时候,温陌突然翻身下了马然后跳到了萧寒之的马上,紧接着萧寒之感觉到一双手臂揽上他的腰,心刹那间不禁失律地一跳,身子也有些不自然地僵住了。
“陌……你?”萧寒之话还没问完,只听温陌泠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容易迷路,你骑马带着我和小小。”
话音刚落,萧寒之便感觉到温陌的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背上,一时间,他身子更加僵直,全身上下都感觉到极度不自在,他甚至觉得脸都开始发烫,霎时间手足无措,甚至于好像连马也不会骑了。
完了……丢死人了……这就是萧寒之当时唯一的感受。
后来温陌也没再单独骑马,而是选择抱着温小小坐在属于他的专属位置,也就是萧寒之的身后。渐渐地,时间长了,萧寒之也终是习惯了那双会从后面环过来搂住他腰的手臂,还有后背上不算特别温暖却让他莫名安心的触感。
这一路上就只有萧寒之、温陌、温柔和温小小四个人,萧寒之没有让任何人跟着,也没有往京城方向走,而是选择去了西京,也就是啸天堡——真正属于他的势力所在。
到达啸天堡的时候,已经是离开苏州一月以后,温陌从没见过属于北方这样大气而豪迈的府邸,所以看到啸天堡门口立着的那两个大石狮、转头看着江南水乡所没有的纯蓝色毫无一丝杂质的天空,心情也不禁豁达起来。
萧寒之走上前,微微一笑,一手负于背后,微弯腰向温陌伸出另一只手,温柔地道,“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欢迎归家,我亲爱的陌。”
温陌用着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萧寒之,终于将手放到了萧寒之掌中。
就在萧寒之带着满意的浅笑准备牵着温陌走上台阶的时候,他便听到温陌冷冷淡淡的声音随风传来,只是温陌的这个问题却让再度让他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