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带下一楼去,来到狗房的时候,我才发现老四和老幺的状态比先前更糟糕了,我焦急地走到它们的笼边,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要撑住,我现在就送你们去医院!”我用慌张的语气对它们说道。
“还去什么医院,你没看见它们现在已经是重度中暑了吗?到时没等你把狗送去医院,狗就已经死在路上了。”岑峰说。
“那你让我怎么办?!”我粗暴地对他喝道。
岑峰没打算要跟我吵,他走到我跟前,把老四和老幺从笼子里抱了出来,“帮忙一起把它们带去浴室里。”
我一时没明白他想要干什么。
岑峰见我愣在那发呆,他冲我大声道:“快啊!这种重度中暑弄不好分分钟会死的,你还想不想救你的狗了?”
我一听见“死”这个字眼,吓得一秒钟都不敢怠慢,赶紧按照岑峰说的话去做,和他一起把老四和老幺抬进了浴室,让它们躺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
岑峰拿起淋浴的喷头,打开冷水开关,将水喉拧得最大,对着它们的身体不停地冲刷。
“你去厨房里把冰箱的冰块都拿过来,快。”岑峰对我说。
我马上点头,迅速行动。
当我冰块重新回来的时候,岑峰却眉头大皱,他盯着我手中那两袋小得可怜的冰袋,很是不满,“咋就这么一点儿?”
“我把冰箱找了个遍,能找的冰块都在这里了。”
“把你的手机借我一下。”岑峰指着我的口袋。
我赶紧把手机递过去。
岑峰拨下一通号码,过了一会儿,那头的人接听了。
“喂,蒋鑫,是我,有急事找你来着。你家附近不是有个很大的卖冷冻食品的仓库市场吗,帮我搞一车冰过来,先别问原因,快一点,我这可是等着救命的!”
蒋鑫的行动能力快得惊人,岑峰的电话才打了没多久,他就带着一辆运载冰块的货车来到我们家门前。
当看见老四和老幺奄奄一息瘫在地上的时候,蒋鑫一句话也没多问,赶紧将搬来的冰袋拆开,一个劲儿往两只狗身上堆冰降温,我见状也一起帮忙。
“这方法真的有效吗?”我担忧地询问。
蒋鑫告诉我:“以前我们的部队里有一只看守犬也是因为中暑太严重,命悬一线,当时兽医站离得太远没法马上送过去救治,大伙儿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把狗带到阴凉处,使劲儿往它身上冲水,堆冰块降温,这样才救活了过来。”
我总算是弄明白了为什么岑峰对中暑的狗会有如此熟练的应对措施,原来正是源于他以前参军时的经验。
岑峰轻轻拍了拍老四和老幺的头,说道:“能做的急救措施我们已经全部做了,狗能不能挺过来,现在得看它们自己了。”
然后他又道:“一会儿要是体温能够顺利降下来,一切正常的话,就把狗送去医院;但要是再好不起来,你就得做好心理准备。”
我整个人软瘫无力地跪坐在地上,望着处于半昏迷状态老四和老幺,我爱它们,可此时此刻我却别无他选,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承受这种折磨,现在两只狗狗才六个月大,身体抵抗能力尚未发育成熟,想到它们很可能会因此熬不过这一劫而离开我,我心中一阵难过,我把头埋得很低很低,眼角偷偷地渗出了眼泪,我怕让岑峰和蒋鑫发现,没敢用手去抹掉。
外面传来下楼的脚步声,叶秋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事情后果的严重性,他走进浴室里拉过岑峰,“阿峰,那个……出来一下吧,我跟你重新解释一遍……”
咚——的一声,我忍不住抬头去张望,却看见岑峰掐住叶秋的脖子将他用力推到墙上,别说叶秋本人,就连我也被岑峰这一举止吓了一跳。
“从今天起,你要是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保证搞死你。”
这是岑峰对叶秋说的原话,话语里头的威胁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叶秋最后是被岑峰亲自赶走的,我看着岑峰,一脸惘然和迷惑,我越来越摸不透他这个人。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岑峰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缓缓道,“我知道你平时看我不顺眼,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渣来着?“我没答话,我听见他背过身去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话,他说,尊重生命这种最起码的事情,老子还是懂的。
11
傍晚时分,老四和老幺的状况稍微有了好转的迹象,比起之前,它们的呼吸已经平缓了下来,但身体依旧相当虚弱,岑峰和蒋鑫帮我把两只狗抬到车子里,以防万一,我索性将老二老三也一块带过去医院做检查。
医生告诉我说老二和老三虽然也有点轻微中暑,但问题不大,让它们好好呆在凉爽的地方休息,多喂它们喝水补充体内的水分就好了,至于老四和老幺可能问题大一些,中暑导致它们身体机能损伤严重,尤其老幺,它到现在依旧有些神志不清,四肢也还有点抽搐。
“那怎么办才好?”我大皱眉头,满脸忧愁地看着医生。
“我现在马上给它们做个血常规的检测,根据化验结果给它们开输液配方,今晚上仍是危险期,必须得住院观察。“既然如此,我便也跟着留了下来。
一直忙着几只狗的事情,晚饭时间过了好久我也没注意,直到蒋鑫提着一袋外卖放在了我面前。
“吃点东西吧。”
我扫了那袋食物一眼,没有去碰它。
“谢谢,我现在吃不下。”
“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