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宋红英推门探头进来,瞧见儿子连眼都还没睁开,真想抬手上去抽一顿,可又想起前几天儿子才生过病,只得叹了口气:“儿子啊,今天你爸得去换药,中午也不回来吃饭,碗柜里有饭菜,中午你自己热热啊。还有,记得早点去和你张哥说啊,哦,还有你张叔,记得都一起叫过来,我们也没个时候好好谢谢人家。”对张强那晚救了掉水里的徐乐,第二天还主动帮忙把生病的儿子送去医院很是感激,她和徐江海一直都想着要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人家,毕竟这邻里间将来还的有个来往。
徐乐眯缝了下眼,抬手摇了摇,算是和她妈道了声再见。
“知道了知道了。”
又不知道一个人在床上睡了多久,等徐乐彻底醒来时房间里已经大亮。徐乐四肢大张躺在床上,别提所享受了。
徐乐扒拉了一下乱蓬蓬的鸡窝头,嘴里叼着一支牙刷,脚下及拉着拖鞋到厨房去找吃的,果然在一只铁锅里找到两个馒头。
乐颠颠地洗漱完毕,徐乐左手一个馒头,右手一个馒头,嘴里包的胀鼓鼓去他张哥家。
上次去张强家是什么时候了呢?具体时候徐乐已经不大记得清了,反正掐指一算差不多也有七八年了,这时间过的挺快的,这一晃他都十六岁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哭鼻子的毛小孩了。
那时候的他真的特讨厌吧,胆子又小,喜欢哭,还特粘人,徐乐有时会想,如果那个时候他乖一点,听话一点,懂事一点,那一切,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馒头不大,可是有点哽,不过最后还是被徐乐三两口就塞完了,徐乐顺手在自个儿身上抹了抹,抬眼看了看前面的大红铁门,徐乐吸了吸鼻子,这才鼓着勇气去敲门。
门没关?
只是轻微用力门就被他推开了,徐乐一手扒拉着铁门,探头进去瞅了瞅,一幕幕熟悉而陌生的花草林子映入眼中,特感慨。
青葱翠绿的白玉兰,摆放整齐的兰草,空气中隐约传来清香桂花,徐乐又朝左边探了探,果然看见那三棵已经足足有小腿粗壮的桂花树,不过令徐乐感慨的不是那三棵桂花树,而是上面挂着的吊床。
那时候他还小,特喜欢在上面摇啊摇,有次还在上面睡着了呢。
真没想到,这么些年了,那吊床居然还留着,不过他张叔还是这么喜欢摆弄花草呢,徐乐左右望了望,没瞧见人,这都去哪儿了?
张强回来就看见在他家门口撅着一个小屁股,没看见正面,不过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难道真是那天的亲密接触而产生了磁场,所以他才能一眼就认出那个软软翘翘而小小的屁股?
“你在那儿做什么?”
“啊!”徐乐一惊,没料到身后有人,就要退出来,可没注意好角度,一头嘭地一声撞在铁门上,特响亮。
“呜”徐乐捂着被撞的头晕眼花的脑袋,委委屈屈地扭头,眼含泪水,“干嘛啊,突然从背后出来,你一天不吓人不高兴啊?”还害得他一头撞上去,很疼的啊。
张强抬了抬肩上的挑子,上前,瞧见那小孩因为疼而皱成一团的小脸,想为他揉一揉,可又想到自己才从地里劳作的脏手,只得放弃。
“真没见过这么傻的。”张强推开铁门,挑着挑子进去,“你怎么过来了?病好了?”
徐乐嘟着嘴赶紧一屁股跟上去:“嗯,好了,早好了。”见张强到一边洗手,徐乐跑过去,瞧了瞧吊床,徐乐说,“就那样,我很好养的。”
张强抬起一脸水渍的脸,不确定地看了徐乐一眼。徐乐一囧,眼神又飘到吊床那儿去,不过倒是稍稍改口道:“那个,就一点点,真的,我其实很好养的。”
张强随着徐乐的视线也看过去,立马明白了徐乐眼中的疑惑。不足两米的吊床挂在两棵大树上,经过多年风吹雨淋,竟仍然簇新簇新的,难怪那小孩一副百思不得其解模样。
张强低声说:“没事儿,可以玩的。你,你张叔才换的。”
徐乐很是明显地咧嘴一笑,连连点头,熟门熟路一屁股就坐了上去,真舒服啊。过去他叫他爸在自家地里也给他弄一个,没同意,说万一掉下来摔着了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