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凌殿中灯火阑珊,映得大殿奢华如醉。几米高的紫檀木基上摆放着金漆雕龙椅,两旁各有一盏青莲长明灯,灯盏中跳跃着幽明的火焰,散发着幽淡的光芒。从台阶拾级而下,摆放着数十张餐几,铺上锦绣的坐垫。
半晌,众臣们执着玉碑,纷纷结伴走进殿中。却见殿中一人素白衣襟银绣鎏年袍,三千墨发以银雕眀珠玉箍束起,额前垂落的几缕青丝随意向耳边束去,直上发冠中,而有几丝长发未完,凌乱的披肩而过,与那身后长及膝的漆黑墨发融为一体。他的白皙的肌肤上长了修长的浓墨细眉,一双清致的眸中并未因饮酒而有些迷醉,反而尽是清冷幽深。酒香萦绕在鼻尖,陌璟澜举觞将杯中那清醇的酒酿倒入寡薄的唇中。
众臣子向他投来不解的目光,宴会要好一会儿才能开始,不必来如此之早。看见他一杯接着一杯酒酿浅酌,心中自念:“此人莫不是贪恋美酒。”
于是,目光中便多了些许鄙夷。
太监一扫手上的拂尘,对众人宣吿:“帝君驾到。”
随即,慕容染尘从偏殿走出,紫色华服,明黄金绣长靴踏过一层层阶梯。走上紫檀木台基上,他兀自端坐在金漆雕龙椅上。
众臣连忙起身离座,走至昭凌殿中央,一甩长袍,跪下行礼,“臣拜见帝君,帝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染尘一扫殿中俯身跪着行礼的众臣,忽然,他一蹙眉,神色凝重的望着一旁浅杯小酌的陌璟澜。
见迟迟没有动静,有一人抬眸,顺着那位尊贵的君王目光望去,便看见那人依旧在自酌饮酒,心里甚觉恼怒。
不论此人的身份,竟敢见帝君不跪拜,分明是藐视我南滦王朝皇族尊严。于是,便拂袖起身,大义凛然的指责那浅酌之人:“大胆,何等无礼刁人,面见帝君竟敢不行跪拜礼!”
陌璟澜闻言,将刚认斟满的酒酿往餐几上一震,酒汁四溅,语气中尽是幽泠:“你……说,本帝面见他……不跪?”那臣子听着这幽冷的声音,身子不由得发抖,望向南滦帝君,希望他能帮自己。不料,慕容染尘一挥手,叫人将他押下去,道:“你……敢冒犯北沐帝君,你说,本帝该如何惩罚你呢?是一人赴死亦或是满门抄斩?”
那人眼神一顿,颓丧的跌落在地,继而拼了命的磕头,“帝君,臣错了。求您不要……不要杀臣和臣的家人。”
“好,这可是你是自己选择的,传旨,四品言官文寂欺君罔上,赐满门……”话未说完,已被打断,只见那人已撞上大殿雕龙金漆柱,倒在了地上。几个侍卫将尸体抬了出去。宫婢走进殿中,清理好血液,行礼告退。
“平身。”慕容染尘道。
众臣起身,回座时一颗心脏依旧七上八下。
事后,他并未多提,只是命令宴会继续。
一群舞姫走进殿中,随着乐声舞动,入眼的是一片妖娆的紫红色,带着惑人的异域风情,诱惑着在座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