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里面。”单司渺应了一句,手掌用力一推,便要将那棺盖揭了开来,谁知那头杨映松却是顿然冷下脸来,指尖一动,一道剑气便朝着单司渺甩了过来,单司渺反应也快,跟着手指一动,也甩出一道真气来,与之相抵。
就在这一来一去之间,棺盖便被单司渺推了开,朝里一瞧,果见那小哑巴正睡在当中,跟杨映泉的尸身紧紧地贴着呢。
天气本就闷热,保存尚算仔细的尸身此时也已经不住开始有些腐烂开来。断开的头颅虽用针线细细地缝上了,但仍有几条驱虫从当中空隙爬了出去。那小哑巴也不知是痴是傻,咿咿呀呀地抱着杨映泉的尸体,显得欢快的紧。这场面太过诡异,连一旁的杨映松也傻了眼。
单司渺眉头一皱,抬手便要将那不知死活的小子往外抱,谁知那小子还不乐意,死死地拽着杨映泉的袖子不肯撒手,被扯得急了,竟是嘴一瘪,脸一皱,嚎嚎大哭起来。
若不是年纪对不上,单司渺几乎都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杨映泉亲生的了。
杨映松见他将那小叫花子连拖带拽地抱了出来,赶紧命人盖上了棺盖,往门外运了去。
出了阁的女子,自古,都没资格葬在本家。
他虽动作快,可眼尖的单司渺,却依然瞥见了杨映泉腰旁放着一个样式独特的如意结。
同他曾经捡到的那一个一模一样,可那一个,分明在他手中才是。
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疑问,单司渺回头去瞧了眼面色苍白的杨映松,道了一声抱歉。杨映松自是没责怪他什么,只对他笑了笑,二人都没再多说一句,转身离了开去。
将小哑巴交到蒋莺莺手上时,已是过了卯时,小子哭闹够了,这会儿倒是睡的安稳,单司渺见蒋莺莺哄着那小子进了房,刚准备去厨房找点东西吃,却又见孟筠庭神神秘秘的跑了来。
“喂,你猜我刚看到了什么?”
“……”
“我刚瞧见,杨映竹和那个连一硕出去了。”孟筠庭见他没反应,又道。
单司渺不语,等他继续说下去。
“……你怎么不问我他们干嘛去了?”
“我不问你就不打算说了?”
“……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解风情,活该你变成丑八怪。”
“爱说不说,不说就憋着。”单司渺一语便打在了他的死穴上。
孟筠庭连着翻了好几个白眼,来回踱着步子硬是憋红了一张俊脸,最后实在忍不下去了,咬牙切齿地骂了几句脏话,又腆着脸跟了上去。
“我见杨映竹那厮拿了好大一个包袱,看起来沉甸甸的,肯定有所图谋。而且我瞧他今日眼尾外斜,山根深陷,暗纹杂乱,显是大凶之兆。”孟筠庭说着摸了摸下巴,十分笃定地道。
“可打听到他做什么去了?”单司渺终于说了一句像人的话。
“当然!你当我孟筠庭这些年江湖是白混的!”孟筠庭这一下来了劲,腿一翘,裤脚一撂,拍腿道,“我听丫头们说,他今儿晚上花大价钱包了城中最出名的暖香阁的魁首,要请连一硕喝花酒,据说那妞儿是全淮阳城最漂亮的姐儿!”
“想去瞧瞧么?”单司渺端起了一杯茶,啜着问。
孟筠庭点头如蒜捣。
“好,那杨映竹和连一硕就交给你跟了,我们分头行事,你且小心些。”单司渺说罢拍了拍孟筠庭的肩膀。
“……”孟筠庭面上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你大爷的,我这三脚猫功夫,一个人怎么跟,你要去哪儿?”
“我跟大的那个。”单司渺微微一笑,足尖一点,瞬间便没了影,只留下一个呆若木鸡的孟筠庭。
单司渺是从后门溜出去的,一出去,便瞧见远处是一辆看似舒适的方顶马车。
他虽离的远,却是盯得一清二楚,不多一会儿,那杨映松便从里面出了来,被两个家仆扶着,舍了轮椅上了那辆马车中。
老管家说,他家大公子每逢初三便会去金龙湖上的画船中静修,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会回府。
单司渺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见马车缓缓驶了出去,单司渺也悄悄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到了码头一瞧,果见一艘雅致十分的楼船停靠在湖中心,而岸边杨映松只领了两个家仆,乘了一叶扁舟,上了水中的那艘画舫,如此小心翼翼,看来是为了防人潜入。
单司渺四处张望了下,忽见一旁的岸边上还停着一艘金雕玉盏的楼船,看似庸俗却价值不菲,门口三三两两站了几个下人,却是有说有笑,谈论着什么似的,面上时不时露出些猥琐的表情来。
“喂,你们说,老爷这次,要几个时辰完事?”
“嗨,这次的小子嫩的很,我瞧着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是啊,这不老爷还吃了药上的,也是拼了。”
“不会到明天早上吧?”
“还真说不准,回头哥几个先弄一壶酒过过嘴,不然站一夜这可够呛。”
“嘿嘿嘿嘿。”
这头几人正聊在兴头上,忽地觉得面前一阵风刮过,背脊一凉,吓的几个人都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可定睛瞧去,却是连个鬼影子也没瞧见。
“哎?!船怎么开走了?”
“哎哟,你大爷的,真的见鬼了!!”
单司渺这头刚半哄半挟地塞给那船舵子二两银子,便动了动耳根,听见二楼的阁楼中传来一些咿咿呀呀的声响来,便瞬间明白了过来。
提着气一个点足便上了阁楼,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