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好笑。”柴宗训笑道:“这般没有立场的盟友,便是他们不求任何东西来投,又岂能轻易相信他们?那父王你是怎么回复他们的?”
“我回答他们说现在我们大周的寺庙和僧人都已经太多了,是时候该行灭佛之举了。后来你也应该知道了,我在后周起发起场声势浩大的灭佛行动,被我下令的拆掉的寺庙不知凡几,被我逼勒还俗的僧人我也记不清了。”
“痛快!”柴宗训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道:“要是知道佛门和父皇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恩怨,当初在‘大相国寺’的时候绝对不会这么便宜文益那老秃驴的。”
“那你打算做什么?”柴荣似乎想知道柴宗训打算怎么帮自己报仇。
“具体怎么做还没有想好,反正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佛门那些人,至少应该跟他们提提条件才是。”闻过柴宗训之言,柴荣指着他笑了起来,说道:“你啊你,像你这么为锱铢必较,却是没一点儿为君者的气度。
“我看你哪里像是我大周的太子,倒不如做一个商人好了,绝对不会亏本的买卖的。”柴荣笑着打趣柴宗训。
“那是自然!那是他们欠父皇的,都说父账子偿,父皇你该收的账自然也该孩儿帮你连本带利的收回来才对。”柴荣看柴宗训不想是说笑的样子,却也怕他有意气用事,连忙说道:“父皇的债,父皇已然自己收回来了,你还是做你自己该做的事吧。”
柴宗训自然明白柴荣不希望他因为自己之事,反而使得他和佛门缓和下来的关系再次降到冰点,柴宗训也没再多说佛门之事。
“那道教呢?当初道教是如何对父皇的?父皇后来又是如何回击道教的?”柴宗训继续追问柴荣关于道教之事。
柴宗训笑了笑,回道:“道教比起佛门却也要磊落多了,你应该知道陈抟在后唐之时已是声名在外的人物,在我那个时候他更是道教之中执牛耳之人。我几次拜访陈抟,陈抟都有意躲着我,不现身相见。
“我只是见了他身边的童子,他身边的童子只言陈抟云游访友去了,不在居所。所以在招陈抟入宫之前,我和陈抟倒也未曾谋面。”
“这个陈抟看来拒绝人倒也比起佛门有水平得多,至少不曾恶言相向,倒也可以不跟他一般计较。”听罢,柴荣笑着接过道:“我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我将他留在宫中为我炼丹一年,算是为了平息先前他不肯见我之愤。”
“当真如此?”柴宗训听得心中一震,心道:柴荣不应该这么小气才对,你家只是躲都会他不见他而已,他便让你为其炼丹一年,这未必也……
柴宗训思绪还在脑海中盘旋,柴荣已是又好气又好笑的回答道:“当然是假的,这话亏你也信。你也不想想,以陈抟之能,便是为有父有心将他留在皇宫之中,就算是三步一岗,五步一楼,只怕也未必能留住他。”
柴宗训仔细一想,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不说陈抟,只要想到陈抟教出的赵匡胤,想到他在战场之上的绝世勇武,此刻柴宗训头皮也有些发麻。
“陈抟主动来见的我,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见我为何,他只是说他来拜望赵匡胤,我也那个时候才知道陈抟与赵匡胤之间有着师徒之名。我曾经一度也怀疑赵匡胤乃是陈抟派我身边,别有用心。
“可是之后赵匡胤将自小陈抟传授他武艺之事一点儿不落的全部告诉于我,让我心中少了许多顾忌。加之那个时候的赵匡胤也的确并没有什么野心,能干之极,我对他也渐渐放下了戒心。
“尤其是陈抟见过赵匡胤后,直言不讳的说赵匡胤是他有意安排在我身边帮助我的。”柴宗训听得脸色一变,柴荣继续道:“当时我听见这般话的反应,和现在的你差不多,只以为他道教如佛门一般欲介入红尘之中,却是将主意到了我大周身上。
“陈抟却是更为表确的表示,他派赵匡胤到我身边的目的也是为了终结乱世,叫我不必介意赵匡胤出身,量才为用便行。
“如果觉得赵匡胤不堪一用,便是将他逐出大周,永不叙用也跟他没什么关系。”柴宗看了看柴宗训,问道:“如果是陈抟对你说这般话,你会选择相信还是不相信?会继续用赵匡胤还是将他逐出大周?”
“当然会选择相信。”这自然只是柴宗训心里的话,他岂能跟柴荣说,他知道陈抟后来知道赵匡胤夺取大周江山,还险些于与赵匡胤闹翻了脸?
“会怀疑但也不会尽信。”柴宗训说出了自己不知道后来历史的的判断。柴荣点了点头,言道:“为父也是这般认为,所以我也才会邀请他在宫中为我炼丹一年,不想陈抟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为父原想着不论陈抟隐藏得如何之深,只要时间一长,难免会露出马脚。大概陈抟也清楚我内心的想法,所以才会这干净利落的答应下来。
“可是谁又能想将得到?问题根本就不是出在陈抟身上,陈抟欲让赵匡胤助我终结乱世之心的确不假,经过这一年多的观察来看,虽然陈抟和赵匡胤在赵匡胤年少之时有着师徒之名,但二人关系确实不深。
“让人监督陈抟我倒枉作小人了,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很多时候我宁愿怀疑陈抟这个外人有问题,也绝对不想将目标转移到赵匡胤身上。
“因为那个人和你同经过生死,很多时候不管你愿不愿意,但你潜意识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最好的兄弟。”柴荣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