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羲早就在流花宫内换了便服,在临水的三层高阁上靠着珠帘栏杆,背靠着莲花七重大屏风、枕着刺绣精美的软枕席地而卧,殿中升起了淡淡的熏香,侍女也都识趣地退下,空留下尊贵的神皇一人对着湖面静思。
微风吹来,吹皱了一池碧水,神皇扬起嘴角,端起面前的冰瓷杯子,小酌一口琥珀色的琼浆天禄,静待那人的到来。
酒香美,饮酒的人,却比美酒更加醉人,精致眉梢上那一点似有若无的期待,是神皇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情动。
今夜,注定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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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了华服的凤舞是秘密随着花无月一起坐着抬轿去见神皇的,因此宫中还没有人知道凤舞其实还在世的消息。花无月按照神皇的吩咐给凤舞换上了华丽的装束——当然这些衣服配饰大部分是他自己的,在千叮万嘱凤舞千万不要弄坏之后,才不情愿地给凤舞穿戴上。
但是凤舞的个子比他高,练过武的身材倒是恰到好处地修长优美,却也没有花无月可以节食出来的那么纤细苗条,因此花无月只能把一些宽松的外袍给他当做内衬穿,看到自己那么漂亮的衣服被凤舞穿到身上,虽然也是极为美丽,花无月却只有心疼能形容——凤舞穿过的衣服,他是决计不会再要了,真是为那些漂亮的衣服悲哀。
穿戴完后,两人就共坐一架竹帘抬轿,随着引路的提灯内侍,朝落花宫行进。
虽说轿子里面远远不止容纳两个人,但是第一次和凤舞坐在一个轿子里,花无月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两人一开始还正襟危坐,互相都不说话,但是路途稍远,路上耽搁的时间一长,花无月就耐不住,开始嘲讽道:“凤舞,没想到你竟然没有死,唉,我真是有点失望。你不知道你被抓起来后,我心里那个痛快啊!”
凤舞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花无月则继续道:“没想到,你竟然躲在地牢那种地方逍遥,也不知道那种又脏又臭的地方哪里好,看你在那里滋润的,竟然哼起了白痴小曲儿,哎哟,我真是看不出来,你说说,怎么平时那么正经的人,犯傻起来就那么可笑呢?”
凤舞连看都不看他,冷冷道:“花无月,与其嘲笑我,倒不如想想你自己的处境。我看到了神皇那里之后,你就是最下面那个。”
“胡扯八道!!!死鸟!!你才是最下面的一个!!哼,我看说不定陛下想玩双龙戏珠,不,双龙戏凤,捅死你个@……¥……¥!!”花无月一下子说出许多魅族语里面的粗口,凤舞当然也没听懂。
骂完之后,花无月捂住脸,委屈道:“啊啊!!你个淫、贼!竟然挑起这么不入流的话题来戏弄我!!我定然要禀告神皇!!折腾死你!!”
凤舞于是不再和他说话,倒显得花无月自讨没趣起来。两人之间又出现了尴尬的静默。这样沉寂了半天,花无月实在是觉得和凤舞同坐一起浑身不自在,就算是君王要同戏双美,若是换了别人,他也是没意见,反正帝王最大,操纵自己生死,说什么自己都得听着,再混账的事情自己都得逢迎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待见凤舞,只要看见凤舞那一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平静样子,他就觉得有气——大家都被染黑了,凭什么只有他可以表现出一副身在世外的嘴脸?
“假正经!”花无月翻了个白眼。他也是知道的,凤舞和神皇从小就有些关系交情,所以神皇对凤舞更加恩宠有加,但是就不明白,凤舞到底有哪些惑人的本钱?跳舞唱歌什么都不会,也不会给君王逗乐子,更不会甜言蜜语,后宫媚术————呃,等等,说不定看起来正经的凤舞,私下地却是媚术超群也说不定?!
媚术!花无月心里开始打鼓,说起床、上的媚术,他自信自己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但是,凤舞那家伙说不定有过人的“招式”从不露人,也说不定神皇有什么特殊嗜好…… ……
于是花无月再次多嘴:“喂,我说凤舞,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后宫对你的传闻?”
“什么传闻?”凤舞看都不看他。
花无月缓缓道:“反正这也是我们两个后宫男宠的私房话,我索性就说出来了。听说神皇迷恋你,就是因为你那白白嫩嫩手感好的屁、股,听说你为了保养,每天都用珍珠粉香精油啦什么名贵药材专门泡浴按摩。我们做个交换好不好,我把我保养肌肤的药方换你保养按摩臀部的药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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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凤舞白了他一眼,算是对这无中生有的回复。
“小气!好吧,你就成天使劲泡吧!揉吧!当心到老了反弹,比面皮还松垮!”花无月恶毒地诅咒。
就在花无月叽叽喳喳之中,轿子终于被抬到了落花宫。
花无月兴奋地深深吸了几口气,整整衣服,走下轿子,神奇洋洋走到了凤舞的前面。凤舞则抄着手,不紧不慢地跟着。
穿过一道道珠帘回廊,两人来到临水的阁子前,便脱下鞋子,赤脚进入铺了席子的阁子,神皇现在就在楼上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