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关景祺最近唯一觉得骄傲的事,提起的时候不禁有些喜上眉梢。
“恭喜。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我交了女朋友。联谊会上认识的,是这附近北语的学生。”
关景祺有种仿佛从头到脚被撕裂成两半的错觉,嘴角下意识的抽搐着,沉默良久才发出干涩的声音:“很漂亮吧?”
“一般,只是看着比较顺眼而已。”
“少谦虚了,哪有人觉得自己女朋友不漂亮的?”
下唇已经被他咬得几乎失去血色,只有这样才能忍住不哭出来。他终于明白这么久以来的患得患失究竟是为了什么,也看清了那深埋于迷雾中的真相——他喜欢苏一夫,而且不是作为朋友。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就不特地大老远地跑来,让这份感情消逝于疏远中。不过这样也好,就此彻底断念。希望这种东西果然只存于潘多拉的盒中,而不再这世界里。关景祺默默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丝毫没有注意到苏一夫一直观察着他的神情。
“我是说真的,不过她性格很好,比我大一岁,是比较喜欢照顾别人的类型。”
“是吗?”
关景祺只希望可以尽快结束这个痛苦的话题,然而苏一夫却不放过他。
“我们在水木清华那里接吻了,感觉不错。你接过吻吗?”
他沉默着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你早就有过了,因为你在酒吧工作嘛。”
因为你在酒吧工作,所以一定什么肮脏的事都做过。关景祺无意识地把苏一夫的话扭曲成了这样。他想挽回最后一点自尊,抬起头愤怒地直视苏一夫的眼睛,却惊异地发现对方的眼神里带着近乎残酷的胜利感。
“你生气了吗?”
苏一夫扬起嘴角,用辛辣的口气问道。
“我真不该过来。”
想起那个凌晨四点在火车站排队买票的自己,关景祺觉得真是愚不可及。他抓起双肩包冲向门口,却被苏一夫挡在门前。
“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我可没那个资格。我只是个在灯红酒绿的地方整天让人占便宜的服务员,你可是清华大学的高材生。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没生气为什么要走呢?”
一句话问得关景祺哑口无言。他想推开苏一夫直接离开,却发现这半年来对方的气力增加不少,自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你不是专程来看我的吗?为什么连话的不听我说完就要走呢?”
“你想说什么就快说!
”
关景祺自暴自弃地坐回刚才的位置,对着苏一夫怒吼道。
“话只听一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苏一夫斜靠在床边,把关景祺笼罩在它的影子里,“我们很快就分手了。”
关景祺抬起头诧异地望着苏一夫。
“因为我发现自己不喜欢女人。”
——我喜欢你。
苏一夫的声音仿佛从远处响起,钳制住了关景祺的思考。
——这双嘴唇是为我而留的吧?
他着魔似的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
苏一夫的嘴唇轻轻地落在他的额头,眼睛、耳边、鼻尖,最后才停留在他的唇上。开始时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然而随着身体渐渐发烫,吻也变的狂热起来。被吸丨吮的嘴唇仿佛有电流通过一般,让他无意识地追求更多。
然而对方却在此时离开了,意犹未尽的他睁开双眼,向苏一夫投去埋怨的目光,却发现他正用无比炽热的眼神凝视着自己。
苏一夫把手指伸进关景祺的发间,缓缓地撩拨着他的发丝。他用指头勾勒出关景祺嘴唇的形状,又轻轻扳开他的齿间,逗弄起舌叶和上颚。
“……你……”
无法忍受那似乎没有尽头的微痒,可是抗议却被吞噬在暴烈的吻中。苏一夫用舌尖探索着他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宣誓占有一般庄重。
沉浸在口舌之间所带来的连脑髓都能为之麻痹的快丨感之中,关景祺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整个人被苏一夫压在身下。
☆、careless whisper(1)
那天,坦诚相对的我们竟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每一次想起来,
都能笑得流出眼泪。
1
“你知道你可以用鼻子呼吸的。”
苏一夫低头看着关景祺说。他正大口喘息着补回刚刚缺失的氧气,头晕目眩地盯着上铺的床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