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还是右?”
“左。”左文章指了一指才发觉不对,立时站定不肯再走。“不行,我不能这个样子进去。太丢脸了,这笑料够小黑他们笑三年的。”
“……”
左文章不说这些话也就罢了,说了,秦天难免就会去注意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这一注意,连秦天都有些忍不住想笑。
只见左文章眼睛红肿得象两个核桃,两条宽面条泪止都止不住,这个哭哭啼啼的样子被手下弟兄看到,确实也是……秦天转过头,极力忍笑,但饶是如此却还是被左文章察觉:“秦天,你抖什么……”
秦天实在忍不住啦,边笑边道:“好好,那你说怎么办吧?我们总不能一直在楼道上待着。”
他无意中说了个‘我们’,这‘我们’二字却让左文章舒心极了。他想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可以同秦天相处,如果把他带回家可不行,一排大功率电灯泡杵在那儿呢。心念略为一转便拿定主意:“上楼去吧,上面还有一间房。”
上面这间是个麻将室,虽然是违章建筑,但也装潢得很象那么回事,水电俱全不说,还有独立的洗手间和休息室,打累了可以进去睡一会儿,休息一下。
如果换作是以前,秦天说不定就含饥带讽地刺左文章一句了:“一条龙服务~~啊?”但今天,今天左文章才在混乱中那么保护他,若说秦天一点触动都没有,怎么可能。
扶着左文章在床上坐下,秦天出去找了条干净点的毛巾,绞干了让他按住眼睛。
虽然不是冰敷,但这样多少能稍微缓解一下那种刺痛的感觉,左文章觉得舒服多了,拉了拉秦天道:“你也坐下歇会儿。”
总算他不是见色忘义的人,在这种时候也还是能想到小黑他们。他知道自己如果久不归家兄弟们肯定会很紧张,万一也跑下去找他那就麻烦了,所以他一手按着毛巾一手摸出手机,想要给楼下拨个电话。
秦天看他动作很不方便,便主动将手机拿过来:“打哪儿?说号码。”说话间手指不小心按了两下调出了通讯录,目光不由得在上面的‘秦小天’三字上顿了顿,不动声色地斜睨左文章一眼。
左文章自然看不见,说了楼下的住宅电话,果然小黑他们正热锅蚂蚁一般呢,电话一通,几个大嗓门仿佛通过话筒迎面扑来:“老大你在哪里~~!”
左文章只觉耳心都要被炸聋了,忙把电话拿远一点,安抚道:“没事没事,我现在安全得很,你们别担心。”
不担心?怎么可能呢!几个兄弟七嘴八舌地告诉他外头已经戒严了,问他是不是在确定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得到左文章肯定的答复后才算是放下心来。既然已经戒严,这时候还要回家什么的肯定不太现实,左文章便让小黑他们就在他家过夜,安排好了他们才挂上电话问秦天道:“秦天,你,你怎么办?”
秦天听说外面戒严也有点犯愁,他执行任务时手机都关机了放在单位上的,此刻只好问左文章借:“手机,借我打下。”
他给冉龙武打了个电话,冉龙武一听是他就直接问道:“秦天你在哪?安全吗?这号码是谁的?”
秦天顿了顿,先保证自己很安全然后才向他详细说明了一下自己为什么没有及时撤出,他没有回答第三个问题,至于为什么会回避这个问题,秦天自己也不知道。
“……听说现在外面戒严了,你帮我请示一下领导,现在还需不需要我回来报到?哦,我的证件,都在单位上……”
“你等下。”冉龙武那边传来小小的说话声,很快,答复来了:“不用了,你现在很安全的话就尽量不要出来,明天上班了再说。”
“……好。”
挂了电话,秦天把手机还给左文章。左文章早就竖起耳朵在听他们的通话内容,虽不能听得清清楚楚但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所以他心花怒放暗爽极了,知道秦天拉不下脸皮主动要求借宿,于是他一本正经地送了把梯子过去:“秦天,要不今天,你就在这儿委屈一下吧?”
这句话一说出来,秦天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不动声色地打量他打量了十几秒钟。
虽然之前在混乱中左文章的举动让他深有触动,但说到过夜——嘿,这左某人绝对是个机会主义者,留下来睡,还是跟他睡同一张床,秦天想到这个就难免有点微妙的抵触,但与此同时他也有些不信邪,心想左文章难道还能霸王硬上弓?!自己虽说是搞技术的,但再怎么说也是个年富力强的警察,更何况左文章现在视力全无伤残人士,就算跟他睡一起他又能翻起什么浪来?!要是他真起了什么心思,哼,让他感觉得到却吃不到,憋死他最好!
如此一想秦天嘴角便露出一丝恶作剧的浅浅笑意,悠悠应道:“好啊~~”
夜色越来越深,广场上催泪弹的气体被风吹散了之后,外头终于响起救护车的鸣笛,各大医院的救护车陆续开到,医护人员进场了。
秦天侧身背对左文章而躺,因面向着窗户,所以他能很清楚地听到底下的动静。可以想象下面已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伤员们躺在地上嗳哟嗳哟地呻吟,显然现在他们已经不能看热闹不嫌事大了,而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动,不时有救护车拉起警笛驶向医院……看来今天的医护人员注定要加班加点忙个不停了。
也许是因为有下面作对应,更显得楼上安静祥和。身后的左文章也很乖很老实,似乎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