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我知道这事情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的,你得想清楚。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愿意,打我给你的那张名片上的私人电话,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盛霆钧是唱完红脸唱白脸,欲擒故纵、死皮白赖让他给演绎了个淋漓尽致。
叶凡表情皱成一团,他说:“要是因为你弟那事儿你这么捧我,真不值。我说了,不管是谁,当时我碰着了,肯定得上去帮忙。”
“可偏偏你碰着的是我弟,偏偏你还就是帮了我弟,这是缘分不是?”
“嘿,我怎么就跟你说不通了呢?缘分又不是扯出来的,你这是瞎咧咧,算不了数。”
“这事儿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盛霆钧板上钉钉,没再给叶凡推脱的机会。
你说给你打电话我就打啊,又不傻,反正手长我身上,说到底还不是随我?叶凡这么想着,心里舒坦了许多,也就不跟着盛霆钧搁这儿磨叽了。
他今天下班得晚,又在这大排档耽误了那么长时间,京华路离他家的距离可不近,光坐车都得坐上小四十分钟,这还不算上沿路的交通路口那等红灯的时间。叶凡麻利地把剩下的烧烤一扫而空,对着眼前这小半盆儿手抓虾直瞪眼。
“吃好了?”盛霆钧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吃好了我们就走吧。”
“等会儿!”叶凡叫住已经迈开了脚的盛霆钧,他朝着正在一旁算账的老板娘喊,“老板娘给我拿一饭盒儿来,把这剩下的手抓虾给我打包咯。”
“就来。”老板娘应声。
吃饱喝足还揣上了的叶凡,心情极好,沿着原路返回的时候还乐呵呵地哼着小曲儿。回到停车位一看,车还在,也没有贴条儿,估计是盛霆钧诧异的表情太过明显,叶凡说:“这地儿偏,交警都来得少,不会被贴罚单,我不干这种蔫儿坏的事儿,把心搁回肚子里吧,啊。”
盛霆钧开了车门坐进去,见叶凡还停在外边儿,把车窗摇下来,对他说:“上车,我送你回去。”
“还是不了,我自个儿坐车回去就成,今儿都麻烦你一晚上了,这会儿我就不麻烦你了。”叶凡说,“谢谢你啊。”
“上车吧,你家远着呢,这会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公车了,要是没车,你可是得走回去呢。”
“我怎么没想着这茬儿啊。”叶凡小声叨叨着。
盛霆钧笑着说:“行了,都麻烦了一晚上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了,上车吧,我载你回去。”
叶凡瘪了瘪嘴,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来,他靠在副驾驶靠背上,半阖着眼睛,盛霆钧见
叶凡有了醉意,倾身过去帮他把安全带给系上。
“我跟你说了,我不爱这捆着绑着的感觉。”叶凡眯着眼瞅盛霆钧,一点儿气势没有,就跟那支楞着爪子吓唬人的猫一样。
盛霆钧盯着他的眼睛有片刻的愣神,还没等叶凡想好贫他的话,人盛霆钧自觉地坐好了,点火发动引擎,麻利地开车上路了。
手抓虾的香味儿在车里漫漫地飘散开,盛霆钧估计是受不了那股直冲鼻子的辣味儿,把车窗摇得更下了。叶凡脸朝着窗外,面无表情地看着匆匆在眼前晃过的夜景,昏黄的街灯时有时无,飞快地从他脸上掠过,投下深浅不一的光影。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了,叶凡匆匆向盛霆钧道了谢,快步上楼直往家里赶。他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厅里一片黑灯瞎火的,明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叶凡还是小小地失望了一把,他开了灯,点着炉子烧起了热水,刚才经夜晚有些凉意的风一吹,身上的汗干了个透,本来想着随便洗个凉水澡的叶凡突然萌生了好好洗个热水澡的念头。
把花洒对着手掌调好了温度,叶凡把花洒固定在支架上,由着水流从头到脚地冲着,他仰着脸,水打在脸上有轻微的疼痛感。只是灌下一份扎啤就有点儿醉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不是能喝酒的人,叶凡想着,一个人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又觉得尴尬,于是他捂了捂嘴。没多久,叶凡关了阀门,一抹脸,睁开了眼睛,伸手去拿放在置物篮上的香皂。
洗了澡出去,叶凡打着哈欠坐到沙发上,拿着干毛巾擦着头发。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虽然困了却睡意缺缺,叶生的房里还能看到隐隐透出来的灯光,把毛巾搭在脖子上,叶凡长吐了口气重重地往后靠上了沙发的靠背,弹簧发出嘎吱一声脆响,叶凡当即坐直,下意识朝叶生的房间看了眼,见对方没有动静,才又小心翼翼地靠回去。
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最适合思考人生。叶凡坐在黑暗里,抬头看着窗外街灯投进来的光,意识慢慢地飘远。
叶生离开得很突然,突然到叶凡还来不及缓解两人的关系,送医院去的时候,叶生已经不行了,他嘴巴一直嗫嗫着,像是想要说什么话,叶凡凑近了听,只听得断断续续的几个词——妈妈,像,错了。
要是叶凡的成绩能一直想小学那么好的话,指不定就能从这简短的五个字中分析出叶生想要表达的意思,可他从五年级起,成绩一落千丈,扩句这种小升初必学的知识,他一知半解,没有掌握透。
叶凡摇摇头,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真不吉利。
站起来
伸了伸懒腰,叶凡往自己屋走去,开了灯,叶凡瞅了瞅床头柜上的台历,突然明白过来,敢情是快到自己生日了。
怎么一晃眼,就又要过生日了,不是前几天才刚过吗?叶凡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