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会有这样悲哀的巧合——韩旭也和彦清一样“不行”着!
仔细看韩旭的五官并不觉得怎样,可能清新的程度还不及彦清……想到正在天涯海角外的彦清,他彻底冷静下来。自己大概只是在这鸭子身上发现了那似曾相识的影子,无论是气质、味道还是隐疾都很像的两个人。
“我到底在做什么?”陈建林扶额苦笑,这样的自己真是可悲。
现在的彦清正万水千山走过,遥不可及;而当下这个总是温吞笑着的老实人却是触手可及的,陈建林伸手过去摸他的头发,韩旭有点害怕又有点讨好地笑——笑容也是温吞无害的。
既然客人已经被自己给“吓”得酒醒,韩旭有点自卑地道歉:“对不起,我马上走。您好好休息。”
漫漫长夜,陈建林突然有了点聊天的兴致,“最近生意很好?”
韩旭老实地说:“呃……还好。”
“你一会还有其他的活吗?”
韩旭摇摇头,“不过我迟一点要回去照顾儿子。”那就是不能留下来的意思了。
俩人之前一时无语,陈建林默默吸烟。
最后他把烟蒂掐灭,找了个现成的话题,“你好像……内个不行?怎么搞的?”
韩旭有点羞愧了,“啊,那个啊,呵呵。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建林又点着一棵烟,语重心长地说:“那个是病,不行就赶紧治,别给耽误了。”
韩旭说:“谢谢,其实也没什么,只要不耽误工作和生活就无所谓……哦,当然,如果客人觉得有点介意的话,我一般给打个五折。不过大多数人不怎么在意这个。”
陈建林说:“我倒不是说介意什么的,”他凝神远目吸烟,“我之前有不短一段时间也就这么凑合来着,习惯了。不过对你本身来说还是要早发现早治疗,治疗效果会更好。另外如果是精神方面的原因导致的就更要注意了,否则的话后果可能会很严重。”他这是现身说法,简直字字血泪了。
韩旭更抱歉了,因为自己身体素质上的缺陷勾起客人不好的回忆,他这性价比也太低点,简直是让客人花钱买难受么,“内个,彦先生最近还好吗?”
“还行……不说他了,原来你还有儿子,多大了?”
“五岁半了。”
俩人都是当爸的,一时找到了共同话题,说了会育儿经。等到话题一时断掉,场面冷落下来,韩旭就又有点起身要走的意思。
陈建林又说:“那孩子他妈知道你干这行吗?”
韩旭有点不自然地说,“不知道……她生完孩子就走了,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又一个破碎的家庭,陈建林自以为是地慨叹,“你为什么入这行?总觉得你之前应该不是做这个,半路出家吧?”
韩旭说:“嗯……确实……其实很简单,我没钱给孩子看病,这个单位效益不错,收入和工作时间也刚好能解决我的问题。”
陈建林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这种卖身给儿子治病的人,一时感慨:“你还真是挺不容易的。”
韩旭也深深地投给他一眼,说:“大家都挺不容易的。”得,他又同情回去了。
两个互相同情的人总归比较好沟通,之后陈建林更加照顾这个年长又姿色有限的失足男人的生意,不仅小费多给,只是聊天也像律师那样付谈话费。
韩旭过意不去开始不肯收,陈建林就说你拿着给孩子多买点好吃的,少接点活多陪陪孩子也行。韩旭也觉得这个陈先生可比第一印象强多了,竟真的是个不错的人。
有一次韩旭正工作的时候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孩子不明原因哭闹不止,正赶上客人正是陈建林,他二话没说,很仗义地说孩子的事是大事,主动提出开车送韩旭去医院。
在医院,陪同前往的陈建林见到了一幅父子相依为命抱头痛哭的感人场面,一时也被感动了,含辛茹苦抚养孩子的单亲爸爸什么的戳中他的泪点。
“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的话跟我说,我来帮你。”——冲动之下陈建林说了这样的话,过后也觉得自己孟浪了,简直像是要照顾人的宣言一样。他们不过是嫖客和鸭子的关系而已。
好在韩旭是个知进退的,没有因此而赖上他的意思,感激还是很感激的。
越相处下来陈建林越觉得和韩旭在一起呆着还蛮舒服的,毕竟这个人某些方面真的很像彦清,而他和彦清在一起半辈子,很习惯这个模式了。
因为贪恋这一点点舒服,陈建林有一天忍不住问韩旭:“你在七月流火的工作每个月能赚多少?”
韩旭算了算,“不一定的,底薪加提成,每个月都浮动。不过肖桑会体恤我家的实际情况,尽可能多地给我些工作,不一定是出台,之前你也看到的保安啦、散场后的清洁啦,每个月最少也会有一万多。”
陈建林觉得这个数自己也不是负担不起,于是提出说:“那我每个月给你两万包你怎么样?”
“啊?”韩旭没接过长包的活,也不知道这种情况的市价怎么算。
陈建林也没经验,只是说:“说是包下你,也不是非要你怎么怎么样,顶多在我闲的时候陪陪我,当然如果你家里事多,或者孩子有需要,你忙你的完全没关系,你看怎么方便怎么来。我一则是想帮帮你,再来我这样每次去七月流火点你出台,其实算下来一个月的费用也未必少多少。”
韩旭答应回去同鸭头肖桑商量下。
肖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