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主人,最自豪的就是在适当的时候展示他的奴隶,让他完美的奴隶赚来别人羡慕的眼光。”凯文的声音低沈缓和,“虽然这场合并不恰当,可是我需要你在这里有完美的表现,并且,不带疑问。”
方镜锋冷哼一声:“在你那样对我之後?我记得你托莫萧歌转告过我,契约结束了!“
身後的人似乎僵了下,语调奇怪了起来:“莫萧歌这样说的?”
他也有所感觉,疑惑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凯文还未答话,几声熟悉的招呼入了方镜锋的耳中,转头一看,正是那天与凯文同桌的男女。
方镜锋有些糊涂了,凯文为什麽转眼间又对自己换了个态度?先前那拼命驱赶自己又是为什麽?现在这又是怎麽回事?
他的脑中充满了各种问题,而那对男女与凯文的对话更令他疑惑起来:“您这次怎麽换人了?辛西亚不符合您的胃口吗?”
“这个不是更好吗?他千里迢迢从卫城追过来,我总得给他回报是吧?他这样跟著我要我还钱,我怎麽能不礼貌相待?”
卫城被希腊重新开发,成为一个新的城市,那是适格者建国战争时的事了,雅典在那次战争中受到严重损毁而被废弃。
凯文暧昧的话令那对男女笑了起来,显然他们并不认为凯文是真的要给他什麽“招待”。他们让开了路,凯文便押著方镜锋离开了群魔乱舞的大厅,进入到一个小房间里。
门被锁上後,完全静默的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气氛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方镜锋打量著这小小的房间,四面都是木质立柜,占满四面墙,里面不知装著什麽东西。从那精致的表面来看,显然里面不可能放著廉价之物。
他有些拿不准现在该用什麽样的态度,他不知道凯文现在是他的什麽。主人?背叛者?还是受害人?
他毫不畏惧地盯著凯文的眼睛,表明自己的坚决,换来的却是他的命令:“你是从雅典卫城那里追过来的债主,我是个赌徒,欠了你一大笔钱还不起,只好对你下黑手。”
卧底的身分?
方镜锋心里这样想,嘴上却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凯文静静地望著他,也许是在读他的心?方镜锋不知道,可是即使如此,他也没什麽好怕的。
我可以做到坦率,你能吗?他在内心这样咆哮著,这才是他愤怒的原因。
令他意外的是,凯文紧绷的脸最终放松了下来,叹息後轻声道:“我给莫萧歌传的话并不是那句话,而是‘我不在时,遵守契约,待在卫星城’。我不知道为什麽莫萧歌把话改了,但我相信他是在以他觉得对你最有利的立场所做的决定。他很敏感,也许已经感觉到契约不寻常。”
方镜锋怔在那儿,凯文说的话确实消解了他一部分的怒气,可是这并不代表凯文就纯洁无瑕。凯文有隐瞒之处,只是他不知道隐瞒了什麽。
但凯文的这番话,他还是相信的,不如说,他想要去相信。
回忆著莫萧歌转告他消息时的表情,越是想越觉得有不对之处,完全不如平时莫萧歌的乾净俐落。
莫萧歌的这种作为,令方镜锋心中升腾起另一团怒火:“对我最有利?他知道什麽叫对我最有利?他算什麽东西,有什麽权力这样对我!”
凯文上前一步,修长的手指压上他的嘴唇,制止了进一步的发泄。
经历了这两天大起大落的心情,方镜锋实在需要一个机会能表达内心积郁的不快。只是,眼下不是时候。
他感受到凯文手指的温度,皱著眉头刚想要问别的,那手指已经转到他下巴上,抬起来,再用另一张唇贴上去。
凯文吻著他,轻柔而温暖地贴著他的嘴唇,像个绅士又似保护者。但时间地点都不适宜,他无法全心投入,有太多疑问和猜测,只是这暧昧迷蒙的气氛令他也有些片刻迷失,反射性地去回应这个吻。
“在餐厅见到你时,我吓了一跳。”唇分开後,凯文把方镜锋的脑袋揽入怀里,抚摸著柔顺的发丝轻声道,“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我第一个反应是你没有听话。我很愤怒,你居然把自己放在这麽麻烦的境地,这非常不应该。”
他两手夹著奴隶的脑袋拉到眼前,“我当时只想把你的裤子扒下来,再把你按在桌子上好好打一顿屁股。”
这话令方镜锋的嘴角微微上扬,可是仍然不能完全释去他内心的质疑──为什麽要下重手?只是做给外人看的话,只需要做做样子不就行了?
凯文很容易就听见他心中的抱怨,有些无奈地答道:“我看你来了这里,以为你偷跑出来,当然也以为你卸了颈环。我怕下手太轻你会本能的抵抗,如果被人发现是适格者就完了,我只能尽量追求一击中的。毕竟我们是在地球上,不是卫星城。”
这番话倒没有可疑之处,方镜锋很轻易就相信了。他有些庆幸自己没有闹得太大,如果一开始他是直接上去对凯文施展能力的话,恐怕这会儿他和凯文都会带著一屁股追兵到处逃跑。
“你到底是来干什麽的?”
凯文一边把方镜锋身上的衣服全扒下来,打开房间里的大柜,那些柜子里面原来全是衣服,一套套整齐地烫好挂著,他一边挑选一边答道:“我来干什麽你不应该知道,不过既然你来了,我也不能不管你。这事很危险,你得小心听我的话。”
他抬起头来,暗红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