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长袍,和他不是一个时代之人,或者说,“以前”,并非一个时代。
“你……”陈子靳凝眉。
身前人缓缓转身,惊得他霎时松开手掌,向后急退半步。
“你是谁!”陈子靳惊诧至极,不解为何会出现这样一个人,一个和他相貌完全一致的人。
这人看向他,双目逐渐有焦,看清眸中人像后虚弱露出笑容,竟含带着几分欣慰,回答道:“我是……落梅堡的少堡主。”
陈子靳震撼到无法比拟,他已经接受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从穿越到轻功,一件一件,让他以为再不会有更加不能解释的事情存在。
可眼下,更加不得解的事情却发生了。
——这个他曾关心过身在何方的少堡主真身,顶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孔,活生生出现在他眼前。
“你怎么在这里?”
“我只能在这里,”少堡主无奈回答,“我若不在这里,就再也不能在任何地方了。”
陈子靳万分不解,且莫名听得毛骨悚然,追问道:“什么意思?”
少堡主看着他,忽然向他颔首致谢。
“多谢你,如果不是你忽然出现,恐怕我已经死了……”他道,尚无比虚弱,尽量解释得条理明晰,“我练功时走火入魔,原是性命危在旦夕,濒死之际,你忽然闯来,占据我的躯体,然而虽是‘占据’,却吊住了我最后一口气,令我不至于就此而亡……因而说来,我该是谢你的……”
“走火入魔……”陈子靳自诩为傲的大脑竟如何也转不过来了,听神话故事一般,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人,愣愣地重复他嘴里话,“占据……最后一口气……你是说……你还活着?等等……你在你自己身体里,我为什么能看见你……我也在这个身体里?哦对,我的确在的……不是……”
“意念,”少堡主打断他,虽无力,却端端正正地拱起手来向他施一记礼,又道,“你能看见我,凭的是心中意念……天意如此,可否请公子……助我完成未了心愿?”
陈子靳头疼地深吸一口气,伸手揉按抽痛的额角,说道:“我要先知道我会到这里来的原因。”
少堡主缓缓摇头:“我亦不知。”
声音虚虚缈缈,忽然有些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陈子靳疑惑蹙眉。
就像是身处现代时信号受扰那般,少堡主的声音越发模糊不清了,陈子靳努力去听,微微眯眼,却只看见身前人影双唇一开一合的模样,再不能听得一字。
他急切地伸手去抓,在即将触到的那一瞬间,梦境撕碎,眼前的一切尽数消失。
陈子靳骤然睁眼,心惊喘气。
“怎么了?”身边有人。
他渐渐回神,仰着头,目光望向沉沉夜空,将繁星入目。
——不可思议。
方才一梦,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真实到令人难以不去相信……陈子靳脑里不断转着这样的念头。
身旁那声音再唤他一声。
陈子靳将眸子慢慢地移向发声之人,神思茫然地喊道:“余公子?”
余相见他终于有所反应,不由安心舒气,浅笑道:“张公子睡着了,不知梦了什么,冬日凉夜,竟满头薄汗。”
“是啊……”陈子靳心神逐渐稳定下来,轻松自嘲,借以浅化脑中诡异知觉,回道,“的确是很奇怪的梦,不过是梦罢了,谁知道怎么会梦见这样的事情……”
“可愿说来听听?”余相问。
陈子靳无奈摇头:“算了,余公子,恐怕我说也说不清楚。”
余相便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陈子靳尚有些残留的醉觉,手指头动了动,空无一物,抓不着任何东西,正心想不知酒坛去了何处时,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仰靠在这人肩上的姿势,急忙坐正身体来。动作太急,引得一阵头疼,整个身子轻轻一晃,余相忙探臂扶他一下,陈子靳稍作恢复后,有些心虚地问道:“多谢余公子……余公子,方才那会儿,我是不是醉酒了?”
“微微有些。”余相尚未收回手来,望着他笑道。
陈子靳略觉尴尬,说一声“抱歉”,身体一动不动,感到有点不自在,却又不好意思拂了对方的善意。
片刻后,余相自己将手拿开,说道:“回去休息吧,确实不早了。”
“好。”陈子靳松了口气,顺着他话里台阶点点头。
余相扶他一道站起身来,轻功纵下屋顶之时,攥着他的胳膊,为他助力一番,体贴周到,令陈子靳很想对他打消几成戒心。
想归想,在不明确对方究竟是怎样的人之前,终究还是不能如此大意的。
陈子靳站稳,瞧着了地上的酒坛碎片,失语般笑了笑。
“对了,张公子,”正欲告别,余相忽而又开口说道,“有一事算是我的一个建议,不知能否说给你听一听。”
“余公子请讲。”陈子靳大方颔首,好奇等待下文。
余相稍微轻声一些,接着道:“张公子的武功,平时还是少露为妙。”
陈子靳心下严肃,却装作无甚所谓的模样问道:“为何?”
“没有具体的理由,”余相摇头,“只是觉得,张公子既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武功,那么这件事便一定是有人刻意想要隐瞒的,且不论你在如此情况下是如何习得功夫的,但为保万全,在弄清楚所有真相之前,还是隐藏实力,小心为妙。”
陈子靳陷入沉思,余相等候半晌,补充道:“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