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炎不止让押粮人给芦苇村人带来了家信, 告诉大家可以写回信,并且能给亲人们带点包袱过去。同时他还送来了三百斤盐。
谢管家把盐分给各家一些之后,说:“军中需要大量的咸菜,请大家帮忙多弄一些。另外, 需要大量的肉食。家里鸡鸭多的, 都杀几只吧,腌好了让阿湖集中在一起熏制。”
芦苇村人的生活比附近各村都相对要富裕一些,平时大家家里多少有些咸菜,立马全部交上来了。鸡鸭也都回家去做准备了。
辛湖各种菜蔬倒是腌制的不多,不过她弄了不少糖蒜头, 两大坛子,原是留着可以吃一年的, 干脆给自己留了一小坛子,其他的全贡献出来了。另外,她还腌制了不少咸鸭蛋, 又装了一筐子出来。
前不久, 她还和大家出去打了一趟猎, 弄回来不少野兔子等猎物, 早就腌制好了, 这会儿也全部拿出来了, 回家还杀了十只鸡十只鸭,凑够了百来斤的肉食。
晚上,平儿他们都去睡了,辛湖又掏出信来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 恨不把一张薄薄的纸看出个花来。她就好象透过上面的几行字能看到大郎在干什么,生活的好不好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拿出笔纸,开始准备写回信。可是她提起笔,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墨水一团一团的落在纸上,连续浪费了好几张字后,她最终也只写了:家里一切都好,不用担心大家,你要保重自己,三句话。想了想又觉得太简单了,又把多了两户佃农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夜深了,整个村子静悄悄的,一直到公鸡打鸣了,辛湖才惊觉自己居然拿着这封信,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我这不是着魔了吗?”她骂了自己一句,才倒头睡下了。
这个晚上,注定是个失眠的夜晚,村子里其他收到信的人,也一样没人能睡得着。谢大嫂身子已经很重了,却想着如果能生了把信带给他就好了。毕竟一胎大家都盼望是个男孩子。
谢姝儿看着信,对着儿子熟睡的小脸,提起笔,很想画一副儿子的画相,但画来画去,却一点儿也不好看,只得恼怒的扔下笔,随意写了几句,家里一切安好,等闲话,最后也是叮嘱他保重自己的话。两人在感情上,都是比较粗旷的人,反倒没那么多的甜言密语要写。
两位夫子自然也看了所有人的信,并且指导谢大嫂给谢大哥回了信。其他几家人写的回信都极简单,和来信一样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只有辛湖家,四口人各写了一封回信,装在一起,显得特别厚。主要是大宝和阿毛,哆里八嗦的,写了一大篇,错字都好几个,惹得大家都偷笑不已。
难得人家能给大家把回信带走,大家伙就又忙碌起来了。因为他们走的时候,还没有完全决定是不是要去打战,刚开始只是打算帮着章炎把粮食送去,给安王一点资助而已。他们得亲自去看了安王,通过一些了解,才能决定这个安王是否值得他们效力。
以他们的能力与身手,他们也不怕去了军中,人家不让他们走。不过,让他们留下来的很大一个原因,也是经过这一路与章炎的接触,他们从章炎身上看到了希望。而且安王也没有让他们失望。
所以,当时他们带去的随身物件并不多,这会儿,大家都在忙碌着给他们缝制衣服。大郎走的时候,辛湖就给他带了去年新做的冬衣,这会儿就只要给他缝两套新的里衣,一件小袄,再加上几双靴子与单鞋,基本就够了。如果有可能,她当然希望能给他多带点衣服去,毕竟军中很费衣服鞋子,也不能指望着,这个时候安王还能给每个军士都能把装备搞齐全了。
缝衣服,辛湖自然不敢自己出手,还是请了胡大嫂与刘大娘,好在她自己平时纳的鞋底子都有,做靴子,做鞋还不算什么事。请刘大娘去给大郎做里衣了,胡大嫂帮着做一件小袄与一条厚实的裤子,辛湖想了想,准备自己再多缝了几双袜子。
谢管家又来找她,不好意思的说:“那边腌制了不少鱼,还是得你去熏制,怕给我们搞糟蹋了。”
“行啊,我今天就过去。”辛湖放下手中的针线,说。
“嗯,阿湖,你把刘大娘带上吧。那边都是糙汉子,你一个小姑娘家不太方便。”谢管家却又提醒她。女孩子年纪渐长,讲究就越大了。他不希望辛湖的名声受损。
辛湖还真没考虑到这一点,听了谢管家的话,连忙道谢,说:“我知道了,这就去找刘大娘。”
刘大娘自然满口答应了,然后两人怕忙不过来,又把春梅带上了。
三个女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当看到面前那一排排早就腌制好,晒得半干的咸鱼时,辛湖刘大娘和春梅三个吓了一大跳。这些鱼个头都不小,早就砍成了大小差不多的块,摆在晒席上,一眼扫过去,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鱼块,实在是多的出乎大家的预料之外。
“这起码得有上千斤吧?”刘大娘惊叹道。
丁西自豪的大声说:“那可不是。我们经常打鱼的。”附近的水潭多,人口又极少,打鱼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有点空闲,他们就打鱼,可不就积下了这么多鱼干了。
“这边还有几筐子野猪肉。”有人提醒道。
辛湖抚额,暗道:“幸好还叫上春梅了。”要是光她和刘大娘两人,这要忙到什么时候去啊。
在辛湖的指挥下,丁西和几个大男人帮他们搭好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