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解释清楚,柳为轻忽然开口道:“师兄莫气,云横人品好坏,紫竹山上下谁人不知?我想,这其中必有隐秘,不如先把云横关在我碎星峰地牢,稍后处置。”
飞云峰已从紫竹山派分家出去,虽然由碎星峰的人处置不当,但顾云横放走的毕竟是本家禁地的人。柳拂衣再想回护他也名不正言不顺,顿了一顿后,只得答应。
待两位掌门离去,人群中立刻炸开了锅。
“就知道飞云峰的人来此没有好事。”
“话不是这么说,顾师兄的人品大家有目共睹,我不信他会私闯禁地,怕是有什么误会。”
“人品?惹祸的人品?”
“你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禁地这么多年来一直无事,就他一来就出事。大过年的晦气死了,要不是掌门一定要请飞云峰的人过来,谁要看他们啊!”
“有本事你将这话在掌门面前再说一遍,背后嚼人舌根算什么?别以为我没看到,刚才在宴席上,你还去敬顾师兄酒了。”
“我、我哪有!我是去试试他酒量。”
“哼!我看你就是嫉妒顾师兄比你修为高,人比你好,长得也比你俊朗。”
一群人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幸亏柳拂衣把飞云峰的人带走,如今仅剩碎星峰的人便吵成这副模样,若是两个峰的人在一块,还不把紫竹山吵得掀过来不可。
而引发这场唇枪舌战的罪魁祸首正被关在地牢中百思不得其解。
他明明按照哪位师兄的指引去找茅房的,为何会走到禁地去?
被放出来的人又是谁?
看柳掌门的样子好像不太担心,在他被抓之前,也不曾派人去追逃出去的人,这是为何?
一个个问题困扰着顾云横,可他被困在这小小的牢房中无计可施。碎星峰地牢结界重重,无需人看守,顾云横不仅连个插科打诨的人没有,就连提审他的人也没来过。
无聊地在地牢里捱过漫长时间,总算听到了脚步声,顾云横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看清来者后惊讶地说话都结巴了:“师、师叔,您怎么来了?”
紫竹山派尚未分家时,柳拂衣和柳为轻的师尊都是第八代掌门人的徒弟。柳拂衣的师尊乃是当时掌门人的大徒弟,后来不知为何那位大师兄带着自己徒弟们从紫竹山派分出去了,他们并未搬远,而是寄居在辅峰飞云峰上。当时不少人猜测过不了多久那位大师兄便会回主峰,却没想整整百年过去,飞云峰依旧独立于紫竹山派而存在。两派人之间的关系,更是一言难尽。
顾云横这一句师叔叫得合情合理,柳为轻微微颔首,手一挥,撤掉地牢所有屏障道:“跟我来。”
顾云横恭敬道:“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柳为轻身后。
地牢不见天日,顾云横出来方才发现已是晚上,柳为轻孤身一人前来,绝对不可能是要提审他。
顾云横心下嘀咕:越看越古怪,自打他找茅房起,就没遇到一件正常事。
跟在柳为轻身后兜兜转转,越走越偏,忽然一道声音响起:“师弟半夜叫我来此,却又迟迟不肯现身,所为何事?”
顾云横双眼一亮。
负手而立的柳拂衣转过身来,看到柳为轻身后还有一人,惊喜道:“云横!”
“师尊!”
柳为轻见他二人叫得亲切,打趣道:“才关了你宝贝徒弟一天,就跟几十年没见面似的。需不需要给你们师徒二人几注香的时间抱头痛哭一场啊?”
柳拂衣清楚,他这位师弟素来喜爱讨些嘴上便宜,懒得与他辩驳,对自己的大弟子道:“昨夜究竟发生何事?”
顾云横有些尴尬道:“我喝多了找不到茅房,稀里糊涂地就走到禁地,当时我真不知那是禁地,又尿急的很,就在墙角……”
柳拂衣无语:“……”
柳为轻并不惊奇,兀自点点头道:“一泡童子尿解了封印。”
这什么封印啊,解开方式太简单了吧。
顾云横暗暗郁闷,又一想,先要解开本门禁地层层禁制,对外人难,对内功心法同出一门的他而言十分容易,再在正确的地方撒泡尿,确实几率不大。所以这事,实属他倒霉。
顾云横道:“眼下如何是好?那人可曾抓回来?”
柳为轻笑道:“还不曾抓回来,既然是你不小心放他出来,那么便由你抓他回来,功过相抵,你说可好?”
顾云横抬眼看向师尊,见师尊并未阻止,颔首道:“好,只是不知那人的名讳与身份。”
柳为轻道:“这两点都不重要,你还记得那人的长相吗?”
“记得。”眉心一点朱砂,想忘记都很难。
柳为轻挥手道:“那便足够,快去快回,你师尊还有其他事要与我商量。”
顾云横拜别两位长辈,飞身离开。他甫一离开,柳拂衣便道:“我何时有事要有你商量?”
“没有吗?我让你的宝贝徒弟去抓小师叔你一点不担心?”
柳拂衣反问道:“有何担心,他的武功连小师叔的衣角都碰不到。”
“哈哈哈有你这么说徒弟的吗?”柳为轻狂笑一收,正色道,“以小师叔的品性,自是不会伤害云横的,更何况云横还是他的徒孙,同门相残这件事小师叔绝对不会做。”
“你既相信小师叔,当年……”柳拂衣话说一半止住。
柳为轻接道:“当年的事,你我的师尊都无能为力,更何况是我。”
柳拂衣叹了一气,叹得有些无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