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风默默拉住东篱的袖子,有些犹豫,问道,“当真治不好?怎么也没在那房间里闻见中药味儿?大夫难道不知道开药?”
“开药?”贾柒锐愣了一下,扇子一挥,道,“那个病怎么能治好啊?只有那天山雪莲王才有救,其他的药,喝了也是白费,怎会有用?”
听到此处,秋小风有点气愤,捏紧了拳头,嚷道,“是不是你私自把药扣下了!”
“哪、哪敢啊,是那大夫没开药!小人还指望奚梅好转呢!可是棵了不起的摇钱树!”贾柒锐哆哆嗦嗦的辩解,慌慌张张。
“是哪位大夫给诊的病?”东篱接过话,问。却对着秋小风使眼色,小声道,“奚梅屋子里有人。”
秋小风一听,撒腿就往楼上跑。贾柒锐见着要坏事,于是急忙上前要抓住秋小风,东篱伸手一指点在他的穴位上,贾柒锐就被定在了原地。东篱看了他一眼,“这次的穴道可不会自己解开了。”他说完,转身慢条斯理地上了楼。
然后,一声振聋发聩的惨叫从楼上传了出来,是秋小风。
“你这丧心病狂地畜生,快放开奚梅!”
话说秋小风一口气跑上了楼,才到了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打骂声,东西倒塌,茶杯打碎的声音。秋小风一脚踢开了门,英雄救美来的正是时候,就看见一个男人将奚梅压倒在了床上,还撕人衣裳,秋小风奔过去一伸手抓住了这人的后脖子,逮着那衣领这么一提,就将那个男人从床上给拽下来,还没来得急看脸,对着那人就是一阵耳光猛扇,那人被打得毫无反抗之力,如同一个死人一样,秋小风专打脸,边打还边骂,“你这混账东西,小爷都没摸你就敢来硬的,不想活了!”
等到秋小风回过神来,在想看看这家伙是谁,却发现认不出来——鼻青脸肿得他娘都不认识了,谁能认出来啊!
东篱在秋小风努力殴打犯人的时候就已经快一步走了上来,除却那边发狂的某人不说,奚梅却镇定得有些过分了。
只见此人面无表情的将衣裳重新穿好,系好衣带,又将被子拉过来盖好,然后又把头发稍微理了一下,若非不是他脖子上还留有一道嫣红的痕迹,自然也让人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东篱方才瞧见了那掩盖好的衣裳里似乎有些伤痕,看样子,大概有十天左右。
若他真是这轻浅南馆里的小倌,那这些伤又是怎样弄出来的?
“秋少侠,请你住手。”
秋小风回过神来才觉得自己的手好疼,心说这也太任性了,干嘛要用自己的手啊。
秋小风连忙将那凡人往地上一扔,自己殷勤的扑过去牵住奚梅的手,顺便摸了摸,道,“你怎样了?还好我早来一步,要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奚梅神态自若的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若无其事的将方才被揉坏了的书一页一页的理平,道,“秋少侠,我想你是有所误会。”
“啊?”
“我原本就是这南馆里卖的,这种事寻常之极。”
“那我下去杀了贾老板吧。”东篱似笑非笑的说了句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那杀字说的轻轻松松,秋小风只当做他是在开玩笑。
奚梅蹙起了眉头,“这人是自己闯进来的,与贾老板无关。”
“既然是自己闯进来的,可有给银子?”
奚梅依靠在床头,柔顺的头发垂下来,披在肩上,额头,眼睛被挡住,看不清眼神。只是觉得异常脆弱。
奚梅捏了捏拳头,道,“与这位公子有何相干?”
东篱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床边,伸手摸到他头发,往上一捋,那带着眼泪地整张脸都露了出来,他柔声道,“自然与我有关系,我同那贾老板说过,任何人不许见你,你应该也听见了吧。”
“哦,那既然没给银子,”东篱笑了笑,脱出口的话有些恶毒,“看来是老相好啊。这位秦公子,该不会就是你被请去秦府上服侍秦老爷的时候,偷偷勾搭上的?”
奚梅听到这句话,脸色一瞬间惨白,失去了往日里平静的神色,浑身发抖,嘴唇也被咬得泛白。
秋小风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也看得出来东篱恶语伤人,奚梅沦落此地,必然也不是心甘情愿,他如此步步紧逼,着实欺人太甚。常言道,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咳咳,何必如此?何况还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话说得这么狠有什么意思?
于是秋小风从后扑过去,成功的捂住了东篱美人的嘴,对着奚梅道,“别听他胡说,那个、那个你才不是这样的人呢!”说罢,秋小风还伸手狠狠拍了拍奚梅柔弱的肩膀,道,“我相信你!”
奚梅沉默了半响,忽然笑了起来,十分可怖,秋小风从来没见着他笑过,那惨然的笑意,让人十分的不舒服,阴森森的,渗人。
“秋少侠,你真是高看了我,我就是这样的人。这位秦公子便是我勾搭上的,那秦老板送我回来,并不是为了让我治病,只是怕我挑拨他父子俩的关系,才不得不将我送走。那护卫,也不是秦老板请的,是秦公子安排的。”
躺在地上半天没人理的秦奇书哀怨的呻、吟了一声,众人才想来他来。
秋小风默默的看了看奚梅,又默默地看了看鼻青脸肿的秦奇书,不知所措。
东篱把他的手拉下来,温柔的将秋小风拉过来抱在怀里,道,“秋大哥,你看,还是我最爱你。”
秋小风感动得热泪盈眶,“小篱,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