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
“阿郢,你怎么会在此?”邵然仍旧面瘫着问道,眼里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我被扫地出门了。”楚郢摊手做无辜状。
“好好说话。”
“大师兄,太奇怪了。”
听闻此言,邵然的眉头这才轻不可察的拧了拧。
茶香四溢,花香扑鼻,邵然酷爱饮茶,出门在外还不忘带着他那套最为喜爱的竹制茶具,此番听着楚郢的叙说,也不忘优雅的给他斟了一杯清茶。
楚郢接过来,放在鼻翼处闻了闻,果真有种疲劳尽消的畅快感。
“照你方才的叙说,你的意思是,与你有交集的三个人几乎都可算是失踪了?”邵然轻抿了一口,抬眼问道。
楚郢搁下手中茶杯,点了点头,“是的,先是圆子,再是袁大哥,最后是阮寻。”
邵然听闻,侧头思索了一阵,继而低头看了眼茶杯里飘着的袅袅青烟,而后似想到了什么,表情一瞬间变的煞白。
“大师兄,怎么了?”楚郢被邵然的表情弄的很是不自在。
邵然拧了拧眉,如梦呓般的说道:“难道玉龙煌不仅在宫中,而且还和宫中最厉害的人合为一体了?”
楚郢一惊,明白这个‘合为一体’是什么意思,但仍是疑惑不解的问道:“大师兄何出此言?”
“阿郢,在宫里能有能力让全宫人一夜之间对你闭口,将你视作无物,你觉的谁有这个能力?谁又能杀人于无形间?”邵然睨着他,虽未有任何表情,但那种沉重楚郢仍是感觉的到。
“谁?”楚郢呢喃着,低头苦思,脸色也十分难看。
邵然见楚郢还反应不过来,又提点道:“是谁让你进的宫,又为什么让你进宫?”
“是皇上!”楚郢一拍桌子,激动的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邵然。
邵然也搁下了茶杯,与他对视。
“你的意思是,玉龙煌和皇上合为了一体,玉龙煌他成为了皇上的人,亦或是皇上成为了玉龙煌的人?”楚郢仍是觉的不可思议,现在才真正的明白了他爹那时候说的怀疑是什么意思。
前年皇上招安玉龙煌,那样的人,皇上却招安,想必爹就是那时候起疑了,只是没有证据。
楚郢一下子瘫软的坐在靠椅上,额上冒着冷汗,“我大周的皇上竟和邪教勾结么?”
说着,楚郢又想起袁言对他说过,文武大臣对皇上颇有不满。
邵然拍拍他的肩,示意他镇定些,“幻月教以月牙作为标志,你可曾在宫中见过这样的标志?”
楚郢听闻此处,立马想起了他第一次在朝阳殿外看到的那六个侍卫,他们的衣袍衣角确实绣着月牙图纹,再一想,除了那六人外,其余侍卫的衣袍上,楚郢再没有见过那个标志。
“有,朝阳殿的侍卫,可是,皇上为什么?”楚郢坐在椅子上,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邵然看着他,道:“其实早就该想到了,以玉龙煌桀骜不驯的性子,视杀人如游戏的乐趣,以幻月教可倾覆江湖的能力,玉龙煌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被招安,视一个人为主子,除非,是玉龙煌真的有那个野心,只是我们现在不知道的是皇上的态度,是皇上在这件事中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皇上的态度,难道皇上被胁持了?”楚郢想到这一点,忙担忧的问道。
可是邵然却摇了摇头,“不像,若皇上真被胁持,玉龙煌早就有了大的动作,可是目前表面上还是很平和的。”
“既然如此,那,阮寻袁大哥还有圆子,他们是死了么?”楚郢看着邵然,声音里有些悲怆。
邵然看着他,也未知的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那三人跟我有交集后便都失踪了?且,让我进宫是皇上想牵制我爹,可为什么又放了我?”楚郢还是觉的奇怪。
邵然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看着窗外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眉宇间也很是疑惑:“让你出宫大概是玉龙煌或者皇上觉得你起疑了,而那三个人或许或多或少让你的疑心加重了些,所以他们才‘消失’了,至于没杀你而是放你出宫,想来是忌惮着丞相大人的缘故,毕竟丞相大人手中握有大周另一半兵符以及大周半壁江山的布兵图,不过,如果玉龙煌真的怀疑你了,就算要放你出宫,怎么也该对你下个毒,不会让你好手好脚的出来。”
楚郢也觉得奇怪,但又想不透,这种‘放虎归山’的做法,玉龙煌或者皇上为什么要做。
“或许他们并没有怀疑,放我出宫,或许是我爹妥协了什么,本来皇上的原意就是用我牵制爹。”
邵然听了,看他一眼,同意的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
“哼,既然皇上忌惮爹手中握的东西?那爹把这些东西还给皇上不就是了,谁稀罕。”
“阿郢!”邵然轻叱了一声,稳了稳楚郢的情绪,“皇上登基时才十三岁,这么重要的东西怎能给,要不然先皇也不会托付给丞相大人,而现在,正是因为我们都在怀疑同一件事,所以就更不能给,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楚郢点点头,明白邵然的意思,“只是皇上到底为什么要和玉龙煌?”
邵然听闻,英挺刚毅的脸上同样是疑惑不解的表情,“我也想不透,皇上和玉龙煌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真是可笑。”楚郢冷声说道。
“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切不可轻举妄动。”
“我明白,只是,只是阮寻他们太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