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在右小嶷之前,萧忆率先开口,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目光中隐含着一丝逼迫,“秦统领,难道就没有别的话想说?”
秦善慢慢转身看他,两人对视间犹如刀光剑影闪过,没等他开口,却被柳寒抢下话头。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萧忆,语气讥诮,“萧公子还请好自为之,尊夫人尸骨未寒,死因不明,怎么,多情公子此时还有功夫去涉足他事吗?”他故意将萧忆的名号惊情喊为多情,讥讽之意十足。
在旁人看来,萧忆与秦善有杀妻之仇,柳寒却当众人面将萧夫人说成死因不明,要是深究起来,萧忆当日扯得幌子恐怕要被撕破。
在场那么多人围观着,萧忆见状,面色虽寒,却也不好多说。他要再继续纠缠秦善,怕是就要被人看出不妥了,只得暂且忍住。
忍一时而已,萧忆劝诫自己,只要能得到若望的下落,一切都不迟。
而柳寒成功用一句话堵了萧忆的嘴后,立刻转身向秦善投去讨赏的目光,秦善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不顾周围看见他们互动的人惊掉一地的下巴,看向萧忆,道:“我的话,同那天一样。”
你想找到齐若望,便去阴曹地府吧!
留下这在其他人听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秦善没有再做停留。
看着他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带着人离开,萧忆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右小嶷从后面凑过来,“我们就这样任他来去自如?”
萧忆松开掌心,“不然呢,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秦善。”说着,他看向藏风,眼中藏有风雨欲来之势。而这位无名谷二弟子依旧面色虚浮,目光无神,似乎仍旧没有从重伤中恢复。
白眉客预料的没错,无论是对于萧忆,还是对于现在的大部分江湖人来说,最重要的都不是秦善。
藏风的出现,和他随即爆出的西羌人和颜漠北的消息,宛若一道惊雷,彻底搅乱了这波不平之地。比起秦善的断生蛊,无名谷的这场风波,才再次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作为誉满江湖的武林圣地,无名谷向来以不惹俗世风波,和门人弟子的高绝武艺闻名,连这样的门派都会遭遇西羌人的血洗,一时间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门派,都人人自危。
柳寒走了,匆匆回了魔教。秦善等人也离开了霸刀堂的地盘,选了另一座小城暂时休息,一边监听江湖上的动静,一边打探其他秦卫堂门人的消息。
“我算是明白了。”
这天,之前和秦善分头行动的蒲存息,终于带着明月和青天,与秦善汇合。
“颜漠北这事爆出来,没有人坐的住了。比起你下的断生蛊,这才真正能动摇到他们根基。”蒲存息摇晃着脑袋,“不过要我来说,你说颜漠北是怎么想的?投靠西羌人,祸害自己师门,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席辰水坐在他对面,他与蒲存息可谓是相见恨晚,两人同为齐若望的脑残米分——这个词还是秦善教给他们的,共同的爱憎基础奠定了他们良好的缘分。
“不过你可以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席辰水目光投向他们身边另一个人。
他们从霸刀堂那里回来也有好几天了,这期间秦善除了在小院内晒晒太阳,调养生息,就不见别的动静。其他人还好,他这么憋得住气,可把憋不住气的席辰水给急坏了。
“秦善,你怎么想?”
正在凝神打坐的秦善闻言,深吸一口气,温养内息后睁开眼,对着期待的两人,缓缓开口:“我想——”
蒲席两人翘首以待,期待他一番高见。
“我的内力已经恢复五成。”秦善说完,却是风马牛不相及之事。
蒲存息气得差点摔了药罐,失望道:“谁管你内力恢复了几成!现在就算你武功天下第一,对这个局面有半点好处吗,啊?”
秦善轻轻瞥了他一眼,下一瞬,他用实际行动告诉蒲存息,他内力恢复究竟有什么用处?
只见他挑起长剑,轻轻一拍,重剑出鞘,剑气震落梅枝上几度凝雪,还没待两人有所反应,秦善已经挥出一剑。那剑芒带着几分劲气,击在刚落满一地的春雪上。
积雪未有变化,席辰水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小心翼翼地提起踏雪无痕的轻功上前,拨开被秦善剑气扫过的那一片积雪。只见在未有半分融化的白雪下,青石铺就的地面却早已经碎成米分篩。
比起掌法练至极致的敲山震虎,隔山打牛,秦善这一手剑法,却能做到不伤其表而毁其内,足见对内劲的掌控,这份功力若是用在人身上……
席辰水捻了捻青石石灰,心里凉了半截,三年不见,秦善功力尚未恢复巅峰,对剑意的掌控却又深了几分。此时若他正是全盛之时,即便剑魁万成轩在此,恐怕也难是敌手。
想归想,席辰水开玩笑般对秦善行了个大礼,“秦统领威武一统八方,谁说他恢复功力就没用处了?老蒲,还不快点来认错!”
蒲存息哼哼唧唧的,显然有些下不来台面。
秦善此时却剑已回鞘,黑色衣袍轻轻扫在雪地上,再衬着那黑发白肤,有那么一瞬间,席辰水都有些看走神了。
要命,要命,我可没有断袖之癖呀。
席辰水深深捶了自己几拳,引来秦善奇怪一瞥,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了,道:“你究竟想怎么干,老秦,别瞒着我们了,实打实地说出来,大家也好配合你啊。”
不知是不是他那声称呼触动了秦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