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越过听筒,直接从身后的门缝里穿透进来, 唐羡一怔, 倏尔, 眼角挂着几颗泪珠, 缓缓地起了身。
她还没反应过来, 盛时彦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吓到你了?”
他连忙将她抱在怀里。下午的会没开成,他让全体与会的员工加班熬了一个晚上,手机放了静音, 盛妈派人去公司接他, 他是到了家里才发现她已经给他打了几十通电话。
唐羡愣了好半天, 她被他拥在怀里, 光洁的额头抵着他一片结实的胸膛, 盛时彦刚从外面回来,没脱外套, 平整的西装上沾了一层雪天的凉意,房间里没有通风, 她也分不清是冷是热, 只怯怯地闷在他怀里,瑟瑟地打了个哆嗦。
“我好像是个傻瓜……”
盛时彦只是开了个会, 她竟然误以为他出了意外……
“不傻, 不傻。”盛时彦拥着她, 慨然地叹了口气,这件事是他不对,是他没有考虑周全。“我今天应该带你一起回家吃晚饭的。”这一下午变故太多, 很多事情他也真的是始料未及,经历了一时的冲动,他也晕头转向,否则哪会坏了家里的规矩,还让这一大家子人替他挂心。
唐羡的泪还没有止住,盛时彦拿手背一颗一颗地替她擦拭,房里慢慢变得安静,他和她相拥站在中央,一动不动,他就这么望着她,几乎是要望穿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籍着窗外的月色照亮两道修长的身影。她肌肤泛着淡淡的光,柔软的发丝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唐羡刚才哭得浑身发抖,盛时彦安慰似的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而就在亲密的碰触之间,盛时彦发现她难得的没有躲闪,他神色一深,浓密的睫毛慢慢地向下扫动,不多时,深暗的眼睛盯住了她略微红肿的嘴唇。
“还疼吗?”
他拢眉摩挲着她的唇瓣,腰弯得很低,薄唇凑到她耳畔说话。他在问她下午流血的那块柔软。几小时前的热|浪还历历在目,他吻得有多深多狠,他自己心里太过清楚。
他对着她耳朵问她,唐羡有点痒,脖子轻轻地缩了一下,她没有说话,垂眸的样子看起来是在思索着怎么回答,但其实是她现在脑子里很乱,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暧昧,温存,她现在通通来不及考虑,所有的困扰和思索都定格在了盛时彦出现之前的一瞬间,她哭了,哭得好伤心,她很少会这么失常,她没想到自己失控起来原来这么糟糕。
曾经她原以为自己两年前跟盛时彦提了离婚,当机立断,彼此之间便没有了多余的牵连,可没想到时隔两年她和他再度相见,不过数日,就让她察觉出了自己的一些异样变化。
她原以为她是不在乎他的,咒人家死是有点过分,但起码受伤流血那都跟她应该没有半点关系,可今天这件事让她开始重新审视起自己……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她误以为盛时彦出事时她的反应会那么惊慌?她当初跟他提离婚的时候都没掉过半滴眼泪,曾经的钢铁之心,百毒不侵,转变到现如今她竟然三天两头的为他掉眼泪……
盛时彦是她的谁?她这是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
经历了一连串的发问之后,唐羡懵了,盛时彦还拥着她,他和她贴得很近,他抱得很紧,毫无缝隙的距离让她的额头不得不抵上他心房的位置。夜阑更深,静默的房间里,她能清楚地听到他心脏的跳动声音,扑通扑通,伴随着呼吸时胸膛的起起伏伏,这是她第一次觉得盛时彦的存在是这么真实。
现在的他,好像不是她当年相亲的那个一夜|情对象,也不是时隔两年才见到的在她妈面前表现出礼遇备至的那个孝子。在她心里,他好像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形象,跟她妈无关,跟她自己也无关。一个人开始在另一个人的心里占据独立位置是代表着什么?唐羡忽地抬头,眼睛紧绞着盛时彦,转瞬又匆匆垂下,她不敢深想。
“我,我想去洗把脸……”
她想冷静一下,缓一缓心神。
两个人在房间里相拥了足足有十分钟之久,算上刚才这句,这期间唐羡一共才说了两句话。盛时彦将她的表情看在眼底,他好像在探究着什么,又好像真的探究到了什么。或许他对他的女人还不够了解,但最起码,一定比唐羡能够想象到的要了解得多。
“好,那我不等你了。”
他心里有了想法也有了思量,他要给她一点暂时性的空间和自由,“妈说要煮甜汤,你一会儿到餐厅来找我。”女人总是在人多时放松警惕,他知道,他跟她独处的时候,她戒备心明显更强。
唐羡没有生疑,等到盛时彦走了,她转身走进了浴室。水龙头打开的那一刻她刻意把水温调到最低,冰凉的冷水扑在脸上,一下一下,让她渐渐地清醒了许多。直到指尖被低温冻得红紫,她才肯将自己从冷水里抽了出来,她仔细地擦了擦脸,平滑的半身镜里,她还穿着那条亮色的裙子,还是那副明眸善睐的美艳模样,只不过嘴唇微微涨红,略显肿胀。
下午吻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她用冰水敷了又敷才敢从浴室里出来,临下楼前,又换了条淡粉色软糯的裙子,经过了下午在车里的那番事,她对之前那条有阴影了,以后,估计也不会再穿了。
二楼餐厅里,一家子有说有笑,她到时,盛时悠正捧着一碗甜汤,大笑的时候,勺子都差点从汤碗里掉出来了。
“嫂子,你怎么才来,妈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