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我认了他当弟弟,照顾他那是理所应当的!”
“不必推辞,我既然承诺了要谢你,自然要兑现。你既是被人拐子所抓,想必来饶阳也是身不由己,我便派人护送你回乡,寻你父母家人,再予你财帛米粮供你与家人度过灾厄,也算聊表心意,你看如何?”
乌雷怔愣了下,随即却是拒绝:“我没有家人,爹娘都死光了。”然后便再不说话。
风纾难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乌雷性情耿直,说这话的时候却眼神闪烁,语含愤然,显然别有隐情。
风纾难并不关心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横竖他没有加害过青君,还了这份人情后,以后也不再有干系,他不愿说那也不必强求。
“既如此,那你有何心愿不妨说与我听,我必尽力助你。”
乌雷表情怔怔的:“我……”
“一时想不到也没关系,我在饶阳仍要盘桓一段时日,你想好了便来寻我即可。”
“……好,多谢大人!”
容青君已走得有些远,风纾难结束了与乌雷的对话,追了上去。
“青君,在看什么?”
容青君站在一棵大树下,风纾难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到了高高的树干上一个鸟窝。
容青君跟着风纾难来逛花园自然不是真为逛,他出来的原因只有一个,花蟒表示它饿了,要觅食。
只是这园子很奇怪,生了许多树木花草,活物却没多少,找了许久才发现一个不起眼的鸟窝,不知道里面有几只鸟,够不够花蟒塞牙缝。但还没来得及放花蟒出来,风纾难便过来了。
这时下人来报早膳已备好。
风纾难特意吩咐过厨房一旦备好吃食要第一时间来报,容青君太过瘦弱,不知道以前受过怎样的苦,如果可以,他想一日三餐陪着他,将他喂养得胖一些。因此一听传报便拉着容青君回房。
容青君想了下,在满足自己的胃与满足宠物的胃之间,选择了自己。
早膳很是清淡营养,一小碗清粥,零零总总七八个小菜和点心,每一碟量都不多也不油腻。
“张嘴。”风纾难知道前世容青君的口味,现在却不是很确定。他夹了一小块菇伸到容青君面前。
容青君顿了片刻,看清了那块菇的样子后微微张开了嘴,任风纾难把筷子伸进了他嘴里。咀嚼了下,软嫰的口感和鲜美的浓汁在唇齿间弥漫,好吃得容青君微眯起了眼。
风纾难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果然没变。
对于风纾难来说,这一顿早膳用料普通,厨子手艺平平,美的是与容青君同桌共食的满足感。
对于容青君来说,这一顿早膳简直是有史以来吃过最美味的一顿,比半生不熟的烤鸡好吃,比硬饼子好吃,比善安堂里没滋没味的稀饭好吃。尤其是那一块菇,样貌与他药园的云芝草相似,味道却比生涩发苦嚼不烂的云芝强多了!
容青君迅速在风纾难与美食提供者之间划上了等号。
☆、第11章 对峙
用罢早膳,杨锐来找风纾难,面色沉重。
“何事?”
“主上,齐大人与张大人来找您,张大人说安置在荣安堂的病人昨晚又死了两个,还有一个眼看着也挨不过今天了,两位大人忧心甚重,来向主上请示。”
荣安堂里养着的是被查出感染了疫症之人,往往大灾之后常伴有疫情,对此朝廷早有准备,但真正面对时,仍是棘手无比。
“青君,你……”风纾难有些两难,他不能丢下饶阳事务不管,那就势必不能陪在容青君身边,可若把他一人丢在府衙,他也不放心。
想了想,他道:“杨锐,传令有司,免去乌雷劳役,让他这几天留在府里陪伴青君。”
“是。”杨锐领命,看了容青君一眼。
风纾难又转而对容青君说:“你与他也算相熟,让他先陪着他,我再从府里挑一个老成之人给你,你有何需要都可与他说,让他替你办。”
顿了顿,手抚上青君的脸,又说了句:“我尽早回来。”
杨锐跟着风纾难离开,走时又看了看容青君。风纾难一向自律甚严,不是埋首公务,就是醉心武学,他从来没看过主上对一个人这么关心,简直是……情意绵绵,难舍难分?等等,好像用词不太对……
杨锐一头撞在了走廊转角的柱子上,发出“砰”的一声。
“怎么回事?”风纾难关切地回头问。
杨锐转过脸来,脑门上一个红印,维持着严肃的表情:“属下一时大意,谢主上关心。”
“你先办妥乌雷的事,随后再来寻我吧。”
“是。”
杨锐便去找乌雷交代了一番,但是事实上,乌雷这一整天都没派上用场,反而他自己闲得发慌,因为容青君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屋里没出来。
容青君独自待在屋里是为了修炼新得的功法,自他八岁落入地底暗河,药园便与他融为一体,性命交关,他捕食的手段、唯一相伴的小宠、保命的底牌都系于此,他要活下去,就将药园的一切看得重如生命。
可惜他修炼了一天,最后却收效甚微。若要做个对比,早晨他为风纾难恢复精气就将初始所得的内力消耗一空,而修炼一天新增的那点内力,至多只能为三个人解乏而已,与书中所载一弹指见血封喉,一运掌起死回生的大成之境相去甚远。
最后一次吐纳,收气,容青君睁开了眼。
虽然成果不佳,他也没有沮丧,除自身锻炼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