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生手指轻搭在男子的手腕,片刻后,面色有些凝重的摇了摇头。
凤娘俏脸一白,刚要开口,却被男人抢了先,“既然如此便罢了吧。”颇有些心灰意冷。
“不行!”凤娘娇叱一声,恢复了泼辣本色,杏眼瞪着林泽生,“医圣谷岂能食言而肥,既用了银针求你,就必须保住他的命!”
林泽生还是摇头,缓声说道:“凤娘,虽人人称道我是神医,但我不是神仙。”
凤娘闻言身子一颤,脸上顿时血色全无,眼中隐含着祈求,“再无他法了吗?”之前找了多少名医都说无法,她最后的希望便是医圣谷……
一个一向泼辣的女子居然露出这种神态着实让林泽生有些不忍,刚要出言安慰,却被人打断。
“凤娘,你用了银针?”男人虚弱的声音插了一句。
凤娘暗自叫糟,情急之下居然说了出来。
男人已然闭上眼,将头扭向内侧,疲惫的说:“林大夫,不好意思劳烦您空跑一次了,我不治了。”
凤娘大急,站到床边探手去摸他的脸颊却被避开,急得直跺脚,“林大夫来都来了,你为何不治,你就这么想死吗!”
男子依然没有看他,呼吸有些不稳的说:“你一个女子长期在这山寨之中总是不妥,留着银针日后若有变故还可以寻求医圣谷的庇护,何苦将最后一次机会浪费在我的身上,我横竖都是撑不下去的人了……”
“你……”凤娘气急,芊芊食指指着男子的脸庞气得发抖,却舍不得说什么重话,一气之下回手狠狠扇了自己一掌。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响起,顿时惊得在场几人都傻了眼。
凤娘这一掌下手极狠,俏丽的脸庞顿时红肿起来,男子回首见到这一幕也心疼起来,嘴唇张了张还未说什么,就被凤娘抢了先。
“我告诉你易时,老娘我嫁给你二十年,多少风浪都过来了,好不容易风波都平了能过上安稳日子了,你就敢给我去死?”凤娘红着眼,杏眼中的雾气渐渐有如实质,声音抖得厉害,“我不顾父母之命嫁了你,不顾世俗目光接管了这个庄子,可不是为了让你能走得安心的!”
男子面色复杂的看着激动的凤娘,一时没了语言。
凤娘深吸一口气,眼中的雾还是凝聚成了水滴落了下来,吸了吸鼻子咬牙道:“你今天治也好,不治也好,我凤娘就把话放在这,你若是死了,我就带着孩子随了你去!”
男子愣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直昏暗无神的双眼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喜色:“凤娘……你是说孩子……”
凤娘撅着嘴带着鼻音重重哼了一声,扭头不看他。
男人的目光自然地转向林泽生,得到后者肯定的点头后,苍白的脸庞顿时带上了几分血色,人也立时有了几分生机。男人伸出手,一把圈住站在床边的凤娘的腰肢,紧紧搂住,将头贴在她的小腹,声音有些激动:“我,我能有孩子……”
林泽生见到这一幕有些唏嘘。易时的身体极差,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毒,经过多年的调理能走能言就已是不易了,前几年才终于将身体的毒素拔出的差不多,但毕竟时间太长,即使上好的补药不断,身体还是太过虚弱,也只是挨日子罢了。万没想到此次一来,凤娘倒有了喜脉。
林泽生当然知道易时是多么期盼有个孩子,只是他一直以来只是奢望罢了,如今年近四十居然美梦成真,也难怪他激动得难以自抑了。
“那你肯喝药不肯了?”凤娘食指顶着易时的额头,泛着泪光横眼道。
“肯,肯!”易时喜上眉梢,连连点头。
“肯治病不肯了?”
“肯肯!”继续点头。
“肯抛下我们娘俩不管了?”
“肯……不,不肯不肯!”易时讨好的连忙改口,接过药碗眼睛都不眨的一口喝完,眨巴着眼睛看着凤娘。
凤娘被他看得面上一红,破涕而笑,“跟个孩子似的。”起身帮他重新躺好,擦去嘴角的药汁,看着易时因药效慢慢入睡才将林泽生和任刃引到外室。
刚将门合上,凤娘就急匆匆奔到脸盆旁,捧起水就开始揉眼睛。
好半天后拿帕子擦了脸,才回身看着不解的二人嗔骂道:“洋葱这东西真是不好用,眼睛辣死了!”
任刃和林泽生面面相觑,敢情刚才都是装的?
“哼,我还不知道他!”凤娘捞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知道自己身子不大好之后就心灰意冷的,就知道他不配合治疗!”重重的将茶杯一放,怒道:“眼泪都差点不管用,幸好还有孩子,否则他还真想去死了不成!”
林泽生忙安抚越回想越气的凤娘:“别激动,孩子要紧……”
“易时你给我记着!”凤娘抚着肚子咬牙,“老娘就这么不值钱,我凤娘都哭了你还不为所动,一个孩子你就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了?敢情老娘跟了你二十年都不如一个还未谋面的娃娃?等你好了老娘要是放过你……”磨牙恨恨道。
任刃默默擦汗,果然一如既往的泼辣。
林泽生和任刃各给自己倒了杯茶,找了椅子坐下,等到凤娘咬牙切齿的暗自发完狠,一壶茶已然见底了。
“算了,不跟臭男人计较。”说的口干舌燥后,凤娘终于止住了抱怨,看向林泽生,“小生,你真的没办法了吗?”神色很是认真。
“我若真的无法,你真要带着孩子陪了他去吗?”林泽生有些担心,经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