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不时传出叮叮当当敲打木头和嘎吱嘎吱锯木头的声音,喻笙放下手中的刨子,一张年轻的脸上,颇为烦躁的看着父亲:“爹,咱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难道就是整天在院子里做木活吗,程公子救咱们的时候,不是说让我们来学院当老师吗?”
他现在每天都很烦躁,感觉耐心就快没了,都想去问问,让他们在这里等的林公子,现在他要求的教案也弄好了,教学模型都准备两大屋子了,什么时候能把学院建起来。
他心里特别担心这件事不做了,那他们怎么办,他们已经一无所有了。
喻寻看着儿子烦躁的样子,又看了看其他几个儿子,都停下手里的活看着他,叹了口气。
黝黑沧桑的脸上流露出无奈,但还是安慰着二儿子:“因为林公子有孝在身,在孝期不能动土,程公子那么厉害的人,是不会骗我们的,他让我们都听林公子的安排,那我们就听着好了,在说看在程公子救了我们全家人,我们就要懂得感恩啊。”
当初要不是程公子出手相救,他们喻家就彻底断在他的手里了。他喻家全家二十余条命,都是程公子救的,以后就会以程公子马首是瞻,这就是他们喻家报恩的方式。
喻笙听到父亲的话一脸委屈:“我当然知道感恩啊,那林公子不是前几天过了孝期了吗,怎么还没有动静啊,我这不是着急吗。”
他们喻家世代祖传泥瓦木工手艺,盖房建塔修桥京城有多少大宅子是出自他们喻家建造的,现在整天在院子里做木工真是憋得慌,还有就是林公子迟迟不来让他心慌。
喻闵理解二弟焦躁的心情,他又何尝不是,摇摇头继续手上的伙计,一会院子里又重新想起嘎吱嘎吱锯木头的声音。。。
林亦把家里收拾好,吃过午饭后,又练了一个时辰的字,看着自己写的字,他也很无奈啊。
他这三年天天练习,竟然就只是进步一点点,都对不起他这三年写字浪费的宣纸,把笔洗好放到笔架上,把桌子整理好后,在书架暗格中拿出几张银票,放到怀里整理下衣服走了出去。
他今天要去南边的宅子一趟,就是他买的田家三进的宅院,他买了以后从新起名叫静园,现在住着前两年,程慧娘在京城带回来的人。
听程慧娘述说他们一家的遭遇时,林亦第一次正面的感到,烨朝阶级划分意味着什么,贵族特权和官僚可以轻易的践踏底层人的生命。
原来县衙跟那些世家勋贵比起来,就是股清流。
就像喻家祖传泥瓦木工手艺,世代匠籍工民,京城里有很多权贵商贾的宅院,是出自他们喻家之手。
可是就因为一位世家权贵的爱妾,嫌弃他们盖得凉亭不好看,说他们不尽心,竟然让他们全家都获罪。
要不是程慧娘听子君县主提到这个事情,让子君以公主的名义救了下来,他们全家二十几口人都要被流放,就这样对方还提出不想在京城看到这一家人。
所以程慧娘跟他们谈好来当老师,把他们都带回来了,这虽然是他们的初衷,但是还是让林亦感到愤怒,这样的人家在现代都是艺术家,对他们做出的成绩和对国家贡献是要受人尊敬的,可是在这里这样的人家,竟然被这么对待,被随意按个罪名竟无处伸冤,只因为他们是工民!
唉想的在多都没用,谁让这里是烨朝呢,社会阶级分等级,他只有努力做士民还有地方说理,每每这种时候他就特别怀念现代,原来他以前竟然生活在那么好的时代,而他竟然没有在意过。
林亦没有从村子里走,而是从他家出来上官道,田地主家就在新安村南面,临近官道,这么走稍微比村子里远些,但是人少。
现在新安村的人对他有点太热情了,因为他教授大家种植枸杞树,让大家都赚到钱,盖房都过上了好日子,对此村里人看到他都会拉着他让去他家吃饭,每回都要拒绝几次才能脱身。
还因为他已经出孝了,村里的姑娘也时不时在他附近晃悠,他的性格偏于平淡,这样的热情让他很不适应,所以他还是尽量避免些吧。
走在官路上,阵阵清风吹过,凉快很多,也不知今晚是不是会下雨,走到静园附近就听到叮叮当当在敲打木头和嘎吱嘎吱锯木头的声音。
林亦停住站在大门前,看着门匾上写着静园,耳边听着叮叮当当的声音,真的还是好尴尬啊,他当初怎么会取这样的名字呢!害他被程慧娘笑话不说,当初竟然为了跟程慧娘置气,愣是没有换名字,害得他每次来都不自然。
当初接收房子的时候,那时候正是万物复苏的春天,他站在院子中感觉特别宁静,所以就感性的取了个静园,那时候真没想过,这个院子会给喻家住,一个传承了上百年的泥瓦木工家族。。。
林亦走进去看到他们都在院子里做木工,笑着跟大家打招呼,他本身长相就清俊,笑起来就更显亲切,喻家人看他来了,都很兴奋放下手中活,起来招呼他进堂屋做。
问了他们的近况,看了他们整理出来的教案,点点头:“这本以后就是咱们的教科书,以后咱们招来学子,就按上面的教导他们。”真是人才啊,他只是说出来他的一些想法,这些人就能按照他说的做出来。
喻父和喻家兄弟听了知道林亦是为了建设学院的事来的,心里都很高兴,面上全是笑容,这一天他们盼了快二年了。
“喻伯父和各位喻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