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艾瑞的脚步顿在门口,忽然间反应过来,脚跟一旋又冲回床上,拿过医用酒精往自己身上洒了些。
卧室里细碎的脚步声逃不过齐阎的耳力,本来抬开脚步要离开,却一转身,大踏步朝卫钦卧室的方向迈去,展鹰也跟了过去。
“齐阎先生,你堂堂的帝克集团总裁,这样冒冒失失地往我的房间里闯,不太合适吧?”卫钦只是十分恼怒地喊道,却没上前阻止。
“靠,这屋里还能呆人吗?”展鹰捂着鼻子,见齐阎愕然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女人,憋着笑的嘴唇抽了抽。
这屋里酒气熏天,由于没开窗的缘故,酒精味聚集不散,只见艾瑞衣衫不整地靠着床,嘴里刁着半截桔子瓣,憨态诱人的样子像极了某部日本***里的女优,只是那一双**的大脚丫晃来晃去的,影响了“美”感。
卫钦后脚跟进来,被艾瑞“醉态撩人”的样子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齐阎眼底渐渐浮起一抹厌恶,他一向看不惯女人喝醉酒的样子,但包馨儿是个例外,曾经,他不止一次想将包馨儿灌醉,可又怕她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
“齐阎先生,我有没有资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才是那个最没资格的人!”卫钦冲齐阎的背影大喊了一嗓子,这话,他不光是说给齐阎听的,还有衣柜里那个九死一生的女人。
玄关处的灯光比别处都要暗淡,映在齐阎的肩头,高大却落寞的身形,明显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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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角落,是谁独自无声地哭泣,痛苦的泪水闪着光,我思念的人,你可曾看到?
————明玉1314。
卫钦将母亲与艾瑞赶出卧室,一个大男人家擦上擦下的,最后将床上用品整个都换了一遍,才肯罢休。
窗户开着,淡淡的酒精味有些难以驱逐,微凉的空气刮进来,隐隐涨疼的额角总算舒服了一些。
“啊嚏——”包馨儿打了个喷嚏,盘旋在眼眶里的泪花控制不住地落下,她双臂紧紧抱着仅有那么一丁点知觉的双腿,向衣柜最里头靠了靠。
卫钦坐在床边,盯着还躲在衣柜里的女人,捶了捶后背,说实话,因为工作很忙,他很少做这些家务活,这一刻也终于体会到了母亲的辛苦,他有想过请个全职保姆,但又怕包馨儿的身份暴露出去,对外,他只是说家里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妹妹,有冯泽凯罩着,在纽约基本上没有人敢调查他,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六年。
可是,他从未想过齐阎会来纽约,而且居然亲自登门。
瞥了眼墙上的钟表,再有几分钟就凌晨一点了,他觉得又累又困,可不知为什么,心情糟糕极了,不摆脱这种心情,他难以安然入睡。
“既然能自己打开柜门,为什么不尝试站起来?”久久后,卫钦冷不防地说了一句。
包馨儿一愣,抬眸的一瞬,却撞到卫钦那尊活色生香的身体,光是一个坚实健硕的背影便令人鼻血喷张,仿佛有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心湖,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卫钦回头看了一眼,见包馨儿已耷拉下脑袋,眉头蹙了蹙,没再说什么,光着身子径直走向浴室。
床尾处,他留下了自己的手机,离包馨儿只有两米多的距离。
包馨儿望着那部手机,想象着齐阎冲出咖啡屋的情景,灌满痛苦的心田涌着一丝腥甜的感觉,她小心翼翼地守护着那份爱情,最终还是被无情的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不可触碰的何止那部手机里的照片,还有她与卫钦微妙的关系。
她知道卫钦对她有情,可是她却不能回馈给他什么,甚至最简单的男欢女爱都无法满足他……
卫钦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不是没有尝试过打开包馨儿的身体,但是女人自卑的样子与她那双惊恐的眼,一次次绞痛了他的心,他做不到那么自私地拥有她,虽然他真的不介意她浑身伤疤……
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被岁月雕刻过的脸,卫钦的心终是忐忑不已,他不知道将手机留下到底是对,还是错?
包馨儿双腿残疾,需要不停地做复健才能不让肌肉萎缩,在彻底养好身体后,再配合资深专业的医学手术,她这辈子重新站立的希望还是很大的,可是上帝真会捉弄人,她竟然对任何麻药都不敏感,为此,卫钦寻问了很多专家,给出的答案都是统一的,因为那场救命的手术应用于她身体的麻药过量所致,所以啊,这让她如何再去承受一场大型的手术呢?
包馨儿前前后后进医院不下百次,每一次植皮手术痛得几乎要了她的命,她害怕那个地方,更别提去医院接受专业的复健治疗了。
卫钦担心包馨儿自暴自弃,便不再强迫她去医院,于是盘下一家小型健身中心,并单独打造了一间复健室,每隔一天便带她去那里做两个小时的复健。
许是上帝可怜她吧,这样坚持了五年后,奇迹终于发生了,她的腿有了知觉,可以保持几十秒的站立,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啊。
那一刻包馨儿喜极而泣,他由衷地为她高兴,一时兴起,他开车载着她,沿着纽约的环城路狂飙了一个多小时,带她到ara名牌专卖特供店换上漂亮的衣服与鞋子,最后在华人广场停下……
他做包馨儿的拐杖,扶着她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人群中间,将透明的雨伞递到她手上,摆好pose,然后擦去她脸上兴奋的泪水。
这一刻是值得铭记的,他掏出手机,退后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