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得脑袋发晕的包易莹惊醒,惊愕地看着齐阎像砸面团似地一拳拳挥在卡尔胸口的位置,恨不得上去补几拳,可看到齐阎那张阴寒的脸,那双阴鸷的眸,竟惊得一动不动。
负责监督齐阎的警察震惊地看着齐阎,互相看了眼彼此,谁也不敢上前阻止。
包馨儿早就吓傻了,双手捂着脸,从指缝间看着齐阎像个疯子一样几乎要置卡尔于死地,愣是一丝声音也不敢发出,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摒住!
阳光穿透玻璃,洒落一地的金子,安静的病室,洁白的病榻,一切看似简简单单的背后又藏着何种不为人知的事?
“很疼是吗?这就对了!”齐阎好似真的疯了一般,拳头狠重无比,如果不是卡尔身体素质好得惊人,早被活活打死了,“六年前,若不是你设计了那场惨绝人寰的爆炸案,我手下十几号心腹不会死,我心爱的女人不会离开我六年之久,她的腿不会残,她的身子不会布满疤痕!我们的孩子不会连看一眼这世界的权利都被剥夺……”
空气中的血腥味俞来愈浓重,卡尔惨叫着,感觉自己的肋骨断了两根!望着齐阎那双阴戾的眸子愈加嗜血,深知自己惹怒了一个恶魔……
包馨儿却是心口一阵阵紧窒,从心底蹿腾的沉痛排山倒海地袭来,眼前仿佛全是血,吸入鼻腔的每一口空气都渗着血腥!
过往的疼痛仿佛被一点点撕开,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等待真相揭开的那一天,可此时此刻却失去了面对的勇气!
六年里,那场爆炸日日夜夜折磨她,夜深人静,别人都在酣睡,她却从恶梦中惊醒,阳光明媚,人们为生活而奔波,她却连晒个太阳这样简单的事儿都变成了奢望……
卡尔胸前全是血,紧接着就咽气了!
齐阎从一旁的医疗器械里拿过一只强心针,直插卡尔的胸口,然后抬手按下急救铃,几秒后医生护士鱼贯而入。
非医疗人员全被请了出去。
空气中浸着一股子浓浓的消毒水味。
紧闭的房门里,可以听到医生们的对话,大抵是说卡尔的生命很顽强,换作正常人,早就死一百回了。
包馨儿坐在轮椅里,望着不远处站在窗台前的男人,大片阳光映在他脸上,却怎么也映不暖他那张阴冷的脸。
男人的背影修长而英伟,却显得很孤独。
“馨儿,这个男人简直太可怕了,他差点把卡尔活活打死!”包易莹惊魂未定,蜷坐在椅子上,望着齐阎身影的眼神透出一丝强烈的骇然。
“包大小姐难道不想杀死卡尔吗?”问这话的人是展鹰,冷冰冰的嗓音,眼神里多出一丝不明显的探究。
“我当然想杀了他,可是……”包易莹身子抖了抖,接着又道,“真让我杀了他,我会做恶梦的。”
“是吗?”展鹰语气有些轻慢,“看不出包大小姐是个善良的女人,不过你刚才在病房里面对卡尔的样子可不像,难道是我看走了眼?”
包易莹眸光微微一颤,神情变得痛苦,目光落到紧闭的房门,没再出声。
“展鹰,你确定是这个卡尔吗?”包馨儿觉得有些头晕,许是看到的场面太血腥,想要离开这里,可又太想知道实情。
“没错,就是他。”展鹰弯下身凑到包馨儿耳畔,可能是怕齐阎听到吧,声音压得很低,“这个卡尔十恶不赦,他对太太你做得坏事十根手指都数不完!还有雷娜的死、黛婕拉被绑、包括包大小姐的失踪,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这个卡尔所为!”
包馨儿目光微怔,不禁暗忖,该不会梅德西的死、易斯哥哥入狱也与这卡尔有关吧?
果不其然——
“还有你想不到的,分尸梅德西嫁祸包易斯也是他所为,当然落网的那两个人不过是卡尔抛出来替死鬼!他弄死帕尼的女人,并将其剖腹,取出腹中未成形的胎儿刺激帕尼,误导帕尼像只疯狗般咬着你不松口。卡尔一直都知道你在纽约,齐阎先生去纽约后,他便将目标又对准了你,如果不是卫钦及时送你去了中国,那么现在的你,将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展鹰一五一十地道出。
惊愕盈满眼底,包馨儿愣了足有三分钟,才不可置信地问,“他为什么要针对我,我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包馨儿声音颤抖,不由得扬高的嗓音令展鹰脸色微微一沉,抬眸看一眼齐阎,只见齐阎朝这边看过来,马上后悔死了自己多嘴。
包馨儿还在等着展鹰的回答,展鹰眼角抽了抽,选择沉默。
包易莹听到展鹰的话,更是无比震惊,原来包家所经受的一切全是被人策划好了的,只是为什么会是包馨儿,还是正如母亲曾经说过的话,包馨儿是扫把星,谁接近她,谁倒霉?
病房的门缓缓打开,主治医生见到齐阎后,恭敬地点了点头,只字未说,带着人逃似地离开。
看着齐阎面色沉冷地再次走进病房,包馨儿咬了咬唇瓣,转着轮椅赶忙跟上,包易莹自然不想错过这个了解实情的机会,也跟了进去。
骆威尔派来的那两个中看不中用的警察早就不见了人影,展鹰四下看了看,见他们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冷笑一声,随手带上房门。
床榻上,卡尔身上的纱布裹得更厚了些,像只大粽子,而且胸前的位置还渗着血。
“齐阎先生……杀了我吧,求你给我个痛快!”卡尔讲话断断续续的,不难见他此刻痛不欲生!
齐阎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