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的玩意儿回来。而且每次走之前也会告诉我什么时候定归,却从未有过这样久也没半点消息。
我委实没有在等他。
不过是山上寂静过甚,听得门外有些风吹草动。
“小主,今日,也要摆上静轩的碗筷吗?”星轻轻唤我,好久我才收回了看着屋外的视线。
“摆……”
空气里,只留下屋外肃杀的秋风大肆卷席树叶的哗哗声,格外清冷。以前没有他,我们寻常度日也未尝觉得有何不妥。在他去附近拾捡柴火顺便打回来两只野兔,取鸡蛋时顺手打扫了整个饲棚,上房顶捕鸟时恰巧补上了所有破漏之处之前,她们几个大抵也是不大喜欢他的。
谁知道呢。
他挽着袖口从屋顶上跳下来,咧开嘴笑得灿烂,逆着阳光,施然走来:“人居住的地方,总不好太简陋。”……
“算了,星,别摆了。我没胃口,你们用吧。”
总归他是有家在山底下的,不似我们几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可,我还是隐隐察觉出了些了不对劲。
零星用了从未有过的责怪的眼光看着零风,像是有了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大错,而这个错就是我们当中最细致谨慎面面俱到的零风犯的;零雪开始不爱搭理别人,莫名烦躁,近日对事对人,也未曾有什么好脸色;零霜零月则是带着零栀零蝶不知何往,长时间寻不到她们人影,说是冬日渐近,要好好整理整理周围的防设陷阱……
零白一边分拣药品,一边笑道:“本就闲来无事,小主又体弱多病,再加上日日无端忧思,我这处便真的无药可医了。”
我叹了口气,往屋外看,叶落萧条,漫山兀枝,迟暮天边,荒凉瑟缩,日子就感觉越发难捱起来。
静轩曾经难得情容严肃,面无笑意地凑在我耳边:“洱颜,你可曾想过下山?”
“不曾,为何下山?”
他没想到我会是这个答案,扯了一张小凳子,把我的身子扳过去背对着镜子面对着他,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思索良久:“天地甚广,秀丽风光,奇珍异宝,趣闻轶事,总该有你平日里想做的或者山上没有的事。”
“我着实没想过。”我看着他的眼眸,就藏不住笑意,“我见过的世面甚少,也实在不知道能干些什么,种种地有一口吃的不饿着,有一小屋不让风雨刮淋着,无聊得发紧就听听故事闹着玩玩,这样不好吗?”
“你这样,我总是不放心。”他摇头起身,就要带我出门去。
用完了早饭后,院子里总是热闹些的。我是日日要被静轩带出去练玄蛊镖的,又不好言说,静轩就用了拾柴火、猎野味、看风景(……)等由头,她们也没说么,任由我瞎里胡闹,反正就算我在旁边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倒是她们头一回看见我身上的装束和发髻的时候,实实吃了一惊。
“静轩先生好厉害的戏法,这哪里还是我们小主,不细看我还以为是静轩先生身边跟着的小先生呢。”零栀夸张的喊出声来,引得所有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不过更方便行动罢了,跟着去山丛树堆里总不好叫着洱颜拖着广袖长裳吧。”静轩仿佛已经洞悉了我的无知,在我问出“什么是先生”之前,便早早就把话头抢了过去,我也不再开口,倒省去了问问答答还要被嘲笑戏弄的时间。
我过去听她们唤静轩先生时便已存下了疑问,却没寻到合适的时机开口问,自己四下里揣测着大约是一种称呼罢,就如她们唤我小主唤我阿娘疆母一般,那静轩不是小主不是阿娘,直呼静轩听起来也是奇奇怪怪,加了个先生便委婉了许多。
静轩初的时候也唤我洱颜姑娘约莫是差不多道理,到底他也不是我的婢侍,跟着唤小主也没这个道理。不过这样唤人的称呼这样多,我也是弄不明白的,只觉“姑娘”和“先生”总该有些不同之处,却总也弄不出什么眉目来。
看着静轩对着我笑,还挤眉弄眼的,心里就莫名多了一小撮火苗。我的心口一直都很烫,却也跟着静轩傻傻笑起来。
他教的不赖,我都能听懂,就是全不会。
“掷镖首先就要手上有些气力,才好让镖上也能带着力量入木三分。”他话音刚落就是一个跟头腾空而起,一脚在一棵碗口粗的树上点了一下,树就生生折断了,我哈哈笑了很久,蠢蠢欲动想要学那个跟头,又怕他训斥我三心二意,只好从我坐着的大石头上起来,抬起脚,在一棵稍细一些的树上踹了几下,黄叶飘落,无事发生。
他脸上就绷不住了,嘴角咧开来,一副不知该拿我怎么办好的表情:“等会你举着这棵树回小屋去,也好交差。现在,你就搬搬那块你刚刚坐的石头吧。”
“……”
“掷的时候,准头非常重要,没个准头你手里的东西也就不分敌友了。”然后他递给我一根头上包了一团粉的木棒子,指了一棵树,“哝,看见没,那树上有个树洞,你就掷那即可。”
他本是想站在树旁边瞧得更细致些,转念又觉不妥,就稍稍站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