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吊死鬼,说说知青的事。那时我上小学二年级,父亲管着单位的知青,经常在父亲单位听到有关知青们怎么祸害农民的事,我感动好奇,觉得知青们都是些大坏蛋!比如,渭北的某村支书来告状,说一个知青烧了,农民便可怜他,给他端来了荷包蛋,等烧退了,他突然惊叹:“他家有鸡?!”,于是那天晚上,这家农民便遭遇暗抢,鸡窝里的声音四邻都能听见,老两口想起来看看,可现窗户下借着月光反射出一道渗人的白光,明显是刀子的寒光,还好,临走前,抢鸡的压低声音说:“钱给你放到窗台上了,敢告,明天还来!”,给钱也行,总算损失减小,等到天亮老妇人赶忙到窗台上去拿钱,一看,傻眼了:“他娘的!两分钱!”,于是便告到了队上,支书便亲自上城里来告状了,他也怕那道白光,谁不爱惜生命呢?不久,父亲从农村知青点儿回来了,办公室人问:“盛组长,到底怎么回事?还动上刀子了?”,父亲没好气:“什么刀子,是用半片镜子吓唬人!真可恶!白天吃了人家的鸡蛋,缓过来了,晚上就去祸害鸡。”,说了一下午,都是知青们的偷鸡摸狗之为,我感到很兴奋,对父亲说:“我长大也下乡!”,父亲把我从办公室赶了出去:“滚蛋!”。后来,这祸害老乡的队伍里也有我一份,你问我也下乡了吗?算是吧,但不全是,因为你没听说过刚满7岁的知青吧?!
不久,放了寒假,同院的建武哥哥从插队的地方回来取东西,他非常喜欢我,我不断地打听知青的事儿,他问我:“你想去我们那里吗?”,我拼命地点头:“我可喜欢到农村玩儿了!”,他立刻做出决定,竟然不和我家里人打招呼,留了个纸条,便把我用自行车带到了离城2o公里的长安县(现在已经成为长安区,是西安市的一部分)。
我们到达了目的地,真是兴奋极了!虽然是满目荒野般的土地,但视野极其开阔,实在是巧合,三十多年后,我的孩子竟然在这片土地上成为了大学生,因为这里现在是西安市非常集中且交通达、繁华的大学城。但我更喜欢那时的这里,它是纯粹的农村,是村村相连的农家沃土。当我被带进知青大院时,我便明白建武哥哥带我来的目的了:他原来回家取的“东西”是我。一进门,就有一位特别亲切的大姐姐迎上来:“建武,这就是盛叔叔那胆大包天的宝贝儿子吧?”,建武哥哥笑着答应着,有几位大哥哥也迎了出来,其中有一位身体很壮实的矮个子哥哥围着我转圈打量:“我以为是个三头六臂呢,原来是这么个小不点啊!”,我立刻进入了状态:“你没当过小不点吗?看你还没这个姐姐个子高呢,你才是小不点呢!你大概是自卑惯了吧,找我给你当陪衬!”,他鬼笑着一伸舌头,脸红着躲在众人背后去了:“我的天哪!这简直就是个人精,光这张小嘴就没人敢惹。”,我仍不饶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全知青大院响起了阵阵笑声:“哈哈!东亮栽了,栽在小屁孩的手里了!”,我对着说这话的人起了人来疯:“我是小屁孩?你的屁有多大?拿出来称称几斤重?!”,女知青都笑弯了腰:“对!称一称!”,最初迎接我的大姐姐一把把我抱了起来:“这孩子太可爱太好玩了!来,让姐姐亲亲!”,她很劲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感到脸烫:“姐姐,放我下来,七岁知羞,男女授受不亲。”,我的话引得满院子笑声不断:“建武啊,你可是立了大功了!这么可爱的孩子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比我那傻弟弟强一百倍。”,小孩子自然要维护小孩子:“哥哥,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你的鼻子有多重,割下来称称?”,他瞪着眼做着白痴相:“不称,哥哥怕疼!再称下去,我的头就保不住了!”,我继续着我的一根筋话题:“那你可以先称身子嘛?!”,一阵哄堂大笑,人们在欢乐声中无条件地接纳了我。
不久,我便掌握了知青们的大概情况,那个叫东亮的哥哥会武术,而且功夫了得,于是我便十分敬重起他来,那时的我认为,会武功的才是真正的男子汉,虽然东亮哥哥个头小,但他却是最厉害的,他也非常喜欢我;其实,不到两天功夫,整个知青大院没人不喜欢我,寂寞的他们,太需要欢乐了,尽管他们离家只有几十公里,但日后的命运却是未知的,我便是家里来的亲人,虽然我爸爸经常因他们祸害老乡来训斥他们,但他们仍亲切地叫我爸爸:盛叔叔。他们是怀着敬畏之心来看待我爸爸的,爸爸是他们统一的家长,是代表他们的父母来训斥他们的,他们喜欢他的训斥,因为爸爸从来也不同意处分任何人,也绝对不允许当地人欺负他们,故此,他们拿我当自己的亲弟弟。于是,我的一举一动都成了他们的话题,比如,西安(人名)哥哥要去镇上的邮局,我给爸爸单位写了一封信,告诉我的情况,并着重写了哥哥姐姐们怎么喜欢我,那封信被他们传阅着,因为要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出。亲我的姐姐叫孙惠芳,她看了我的信竟然哭了:“这么点小孩,就知道安慰大人,还知道替别人着想,看孩子竟替咱们说好话了,咱们可不能辜负盛叔叔啊。”,严华姐姐说:“看你真没出息,多愁善感,咱们对孩子好点不就行了吗?”,可惠芳姐姐哭得更厉害了:“大冬天的,新鲜瓜菜都没有,还要吃杂粮,他能受得了吗?”,别人开始劝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