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a区公墓
我又一次高高的被抛起,又一次被重重地摔下来,到了鬼的世界便没了痛痒的知觉,倒是梦中的有些事情让人费解,说起来便是迷信了,可的确是我的事实,十几年不见的同事老长几个月前突然出现在我的梦中,我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而老张仿佛在寻找他的孩子,没在意,醒了就差不多忘了,可几天前另一位失去孩子的同事在电话中告诉我:“还有,老张的孩子几年前也被杀害了……。”,
现在想起来十分震惊,我与老张关系平平,来往甚少,只是在2o多年前我在基层工作时,他曾与人合伙排挤过我,如果不是得知他孩子死了,我连这也该完全忘了,可这些又有什么联系呢?许多事情不能瞎联系,否则别人便会说你落井下石、幸灾乐祸。说实在,我几乎连老张都快忘了,差不多有十几年没见过了,人总愿意想起愉快的事,而不愿去想不愉快的事,因为不愉快的事往往是不值得记忆的。
“可他偏偏让你想起!”,谁在说话?我到了什么地方?似乎是到了山脚下,沉沉黑夜替代了那阵疯狂的沙暴,四下安静地有些不正常,因为我隐约感到这不是人居住的地方,对,正如题目所云,我到了墓地,可除了守墓人,谁会在这夜半到墓地来呢?大概是思念亲人过甚者,白天守候一直不忍离去,存心要把这份哀思交给黑夜,黑夜是孤独的,也是相对自由的,更不会有人打搅,可守墓的管理员难道就不劝阻吗?我静静地靠在一面墓碑上,试探着终于坐在它下面,掏出打火机和烟,那声音是个中年女子:“别抽烟,夜是需要静止一切才能体现出安详的。”,
看来她没有恶意,我接受她的建议:“失去亲人固然很难过,可一味的哀伤下去似乎有些不讲理,忘记了活人还得继续活下去。”,她哀叹着:“要是两者都有,你会怎么想?”,我感到她很特别:“那么你是鬼了?”,她纠正到:“确切讲死人,我没见过鬼,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属于哪一类。”,我确切了她的身份,便不会去强求她现身或做些什么证明给我看:“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老张失去了孩子?”,她接着用极其凄凉的声音诉说:“当人失去时,才知道灵魂里需要什么,可那时已经晚了。”,
我不打算和她探讨:“灵魂和是缺一不可的,你把他们分开讲,似乎有悖常理。”,她却要把话题继续下去:“人间最可悲的是,人活着时失去了灵魂,而看到自己的亲人死后,他的灵魂麻木了,而对的生命也产生了逆反,他觉得生不如死。”,我问:“你是说老张吗?他很不幸,那孩子也很无辜。”,
她到:“正是因为很无辜,才更显出他的不幸来,重要的是他现在活着很勉强。”,我不同意:“人没有权利去否定自己或别人的生命,当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去杀人,那他什么权利都没有了,他必须以结束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这时,一个孩子的声音从远处隐约传来:“叔叔,我爸爸经常咒骂你,所以我遭到了报应!”,我判断那是老张死去的孩子,但我从未见过他:“孩子,你说的不对,你爸爸就是和我有很大的仇恨,只要他没有想害死我之心,他都不应以失去你为代价,这和你有什么相干呢?如果那样,我反倒成了罪人。我和你爸几十年都没在一起,只是共事短短几年,我们不存在任何仇恨,况且那时我们都没有结婚,这更与你毫不相干。”,
孩子的身形在我眼前飘忽:“就是你后来高升了,他一提起你就咬牙切齿,他嫉妒。”,我笑了:“孩子,嫉妒是一种心理疾病,他应该得到同情而不是指责,那由不了他!你还年轻,所以想法很单纯,如果你把你的死归罪于你爸爸对我的嫉妒,那你也太狭隘了,这会让我很不安。”,孩子的确很单纯也很固执:“他们说你通灵,所以我就在你梦里告诉了我被害的地方。”,我感到吃惊:“难道就是那群没有盖好的大楼里的那间房子?那是什么地方?”,
孩子知道我不想知道他被害的细节:“就是你进去又出来的房子里,那里现在是最大的古玩市场,你几星期前去过两次,你别再去了,有人盯上你了,因为你看出了他们卖的名人字画是假的,这对他们很不利。”,我这才想起的确我是去过,本想在那里找几张当代精品,但都是赝品,糟糕的是那些高仿的作品都被我识别出来了,老板很不高兴,我只有离开。现在知道这孩子是在那里被害的,我恐怕不会轻易再去,那么大的市场,谁能记得我呢?女人的声音告诉我:“你很特别,他们想利用你,所以你设法甩掉了跟踪你的人。”,事实面前我是不会否认的:“的确有人跟踪我,我凭直觉判断他的用意,所有在他跟上公交车后我立刻从后门下了车,他被拉走了。”,女人冷笑道:“所以你必须承认你通灵!”,迷信的事我是不会认可的。
“你怎么跑到这里了?我们要给你赔罪。”,是几个年轻人的声音,我问他们:“你们就是绑架和杀害这孩子的凶手吧?你们如此轻描淡写地一声赔罪,实际是对罪的认可。”,孩子替他们告诉我:“叔叔,他们不止杀了我一个,他们杀了十几个,都是在网吧外绑架的,所以他们被判了死刑,现在他们要给我赔罪,但这没用,他们给我爸妈带来的痛苦是无法赔偿的。”,孩子很冷静,我也很理解:“所以,你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