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宁一愣,随即满脸红晕。她年纪轻轻便执掌整个幽月谷,为了树立威信,对人总是一副不假颜色的样子,之前从来没有“同龄”人,而且还是“异性”这么直白地夸她好看,燕栖这发自肺腑的一句话,倒让她不知如何应对。她稳住神,看燕栖完全没有不自然的表情,显然是直爽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这让她心绪稍安。
樱宁轻咳一声道:“你伤刚愈,还是应该多加休养,我不叨扰你了。小蓬。”
一个伶俐可爱的小丫头跳脚进屋,笑嘻嘻地行了个礼:“婢子在。”
樱宁一指燕栖道:“燕公子养伤期间,你便听他吩咐,有何需求随时告与我知。”
“婢子遵命。”
樱宁又对燕栖叮嘱道:“我们幽月谷规矩有点特殊,你不要随便出去让别人看到。嗯,若是实在憋气可在院内活动一下,切不可走出这个院子。若有事只管遣小蓬去找我。”
樱宁走后,小蓬扶着燕栖躺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笑问:“公子好好休养,如有事只管唤我来做。”
燕栖从小到大哪受到过这样周到的待遇,心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让一个看起来比他小得多的小丫头来服侍他,更是过意不去。忽然间,他想到一件事,便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小蓬。
“那个……小蓬啊……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公子请讲?”小蓬瞪着大眼珠一副疑惑的样子。
“你……那个……你今年多大了?”燕栖支支吾吾地问道。
“奥,婢子今年六十五岁了。”小蓬有些骄傲地挺起胸脯道。
“果然,我就知道。”燕栖郁闷地想,“这个谷里的人,哦不,这个谷里的狐都比我大。如此一来,岂不是一个老婆婆在侍候我?”
正当燕栖胡思乱想时,小蓬接着说:“奥,对了,小姐对我说过,公子是人吧。那我换成你们人类的年龄,今年就是十三了。”
“啊?”耳听得一个“老婆婆”又变回了“小丫头”,燕栖不明所以。
“公子不知道?我们狐族大约五岁方顶得人类一岁,这么算来,我是十三岁没错,按你们人类的习俗已经是大人可以出嫁了奥。”说到后面,小蓬有些兴奋了。
“哦……其实我们人类,十三岁便出嫁的女孩子也不多见。”
“啊?怎么这样啊……我还以为自己已经算大人了。”
燕栖心中暗想,若是这样算来,按照人类的年龄,樱宁今年才十六岁。“呵呵,她倒是够了出嫁的年龄……”
“公子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燕栖忙摆手,“哦……我在想若你出嫁跟人说你已经六十五了,新郎官只怕要被吓死。”
待樱宁处理完一些谷中事物后,天色已晚。
“阿姐。爷爷身体怎么样了?”樱宁刚进自宅,椿宁便迎出来问。
樱宁摇摇头:“虽然服了柳婶婶调配的汤药气色好了些,但久坐仍觉力乏,更别说下床了。”
“那今年的盟会,爷爷是无法参加了?”
“嗯。今年的盟会只好我以幽月谷主事的身份去参加了。”
“到时候不知道碎剑岭那个霍霄又要如何发难。”
“我跟爷爷已商议好了,决定让出盟主之位。总之,绝不能让幽月谷卷入更大的风波中。”
椿宁惊讶道:“让出盟主之位?那叔叔支持这个决定吗?”
樱宁摇摇头:“叔叔自然极力反对。”她叹口气道,“盟主之位丢了,还可以再拿回来,可万一幽月谷没了,那就永远也回不来了。既然我主事,就必须首先保得幽月谷周全,至于其余的事,实在是顾不得那么多了。”说着说着,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樱宁扶额坐在桌边,长叹一口气。
椿宁瞧阿姐的样子有些心疼,便走到她背后,轻轻给她揉捏着肩膀,过了一会儿幽幽道:“要是阿爹还在,阿姐就不必这么劳神了。”
“多想无益。虽然局势艰难,但幽月谷绝不是易与之辈,我也绝不会让碎剑峰轻易从我们手中夺走盟主之位。”
说完,她抬首望向窗外,一轮皎洁的月亮挂在空中。不一会儿,一抹云彩掩过,月光像蒙上一层薄纱,变得清幽起来。
此时,在谷中另一处宅邸内,行雷也在盯着空中的明月。
“夫君,早些休息吧。”柳珍将一件长袍披在他身上。
行雷没有说话,仍定定地注视着夜晚的天空。
“夫君……可是仍在想白天之事?”
过了一会儿,行雷转过身来道:“我越想越觉得,将幽月谷的命运交到樱宁那丫头手中十分不妥。”
“可父亲十分支持她啊,而且小宁虽然年纪不大,但这些年将谷中的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大家也极佩服呢。”
“哼,那只能算她没遇到大事。像这次,对方一施压她竟然就打算放弃盟主之位,那位子可是白狐族代代相传啊,从没有旁落于他人!不管她有什么考量,我决不允许它被人抢走!父亲这场病真是让他糊涂了,这么大的事怎能由那丫头自行决定。”
“那夫君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我思量再三,只有夺了她的主事之职才能保住幽月谷的基业。”
柳珍一惊:“小宁自任主事以来,兢兢业业,废寝忘食,这些大家都看在眼中,而且她打理事务也无大错,怎能说夺便夺?”
行雷道:“等有了大错便晚了!你道我想这么做?一旦这么做,有心人定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