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一样说关就关了。
大理寺卿垂下眼帘,平淡无波道:“王爷请放心,微臣定然废寝忘食,肝脑涂地,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件事调查清楚。”
陈王冷笑:“那最好不过。”
陈王走后,大理寺一个属官悄无声息进了东宫。
属官恭身站在下首,头低垂着,半分不敢抬起来,他将大理寺里头的事情说了一遍后,老实道:“回殿下,这便是王大人同陈王殿下的对话。”
上首,相益彰半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另一只手叩在桌子上,中指和无名指慢悠悠地敲打桌面,发出极轻而有节奏的敲击声,他垂着眼帘,面部神情似乎也被掩在了眼帘下,只留下一派平静漠然。
许久,他方才反应过来似的看一眼下面站着的属官,平静道:“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属官行了个礼,告退了。
属官走后,段新钰慢慢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刚刚两人正腻歪在一起写字,属官突然来求见,她只好暂时躲到了一边。
走到他跟前,自个搬了个凳子过来,坐下,段新钰撑着下巴看他。
恍了恍,相益彰转头,对上她一动不动盯着他的视线,不觉好笑,“怎么了?”
段新钰歪头,反问道:“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相益彰“嗯?”一声,似乎有些不懂她这话的意思。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袁泰这事一出,方永山几乎已经可以逃脱罪责了,最多治他个监管不利的罪责,间接的,他也能够从这个泥潭中脱身而出,其实已经达到了目的,如果再继续追查下去……
“自然要追查下去!”相益彰说的斩钉截铁,一点不带犹豫。
段新钰犹豫地看着他,他知道如果再追查下去,很可能无法收场吗?
似乎知道了她心间的犹豫,相益彰转向她,嘴角翘起抹似笑非笑,“傻瓜,你以为这事是我想罢手就能罢手的吗?这事情已经罢手不了了,不出个结果,罢手不了的。”
因为,最上头不想让他罢手。
他自己,也决不允许罢手!
走之前,陈王身形轻松,好似根本没放在心上,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里面有多少是硬撑出来的,但回来时,他是真的放松了,哼着小曲,脚下飘飘乎,如果脚下有一根竹竿,他能撬到天上去。
袁泰果然没有供出他来,当然,为了他的家人,他也不能供出他来。
更何况,即使供出来也没事,他根本就没证据。
想到这,陈王嘴角的笑意更盛了。
这事如果说是袁泰一人所为,根本就说不通,一来他没动机,二就是贪污的另一半官银还没找到,但袁泰死咬住这件事就是他一人所为,只是因为嫉妒方永山搭上太子这条大船后能以仅三十多岁就当上了知府。
大理寺卿反问他,你不也年纪轻轻就是潮州同知府事,等明年方永山考核优秀,他很有可能是下一任的知府。
对此,袁泰不吭声了,旁人再问,还是死死咬住那个理由不松口。
案子似乎陷入了凝滞之中,陛下又勒令他必须在一月之内撬开袁泰的嘴,就在大理寺卿气冲上火拿黄连当茶水喝时,这夜,太子着一身便服,悄悄来到了大理寺。
无人知道太子跟他说了什么,只是等太子离开后,一直死死咬着这事完全是自己一人所为的袁泰终于松口了。
咬出了背后之人——果不其然是陈王。
“胡扯!”陈王跪在上书房,一脸愤怒,神情因太过激动甚至泛着点扭曲,他高声道,“父皇,袁泰攀诬儿臣,儿臣怎会做这种危害百姓的事,是,儿臣近些年脾气是有些暴躁,但儿臣绝不会做这种一看就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坏事,父皇,儿臣自小是您带大的,您还不了解儿臣吗?”
陛下眼神沉沉地盯着他,听到这话,他眉毛都没动一下,仍旧死死盯着他。
陈王痛哭流涕,“父皇,儿臣知道儿臣不如太子得您欢心,但儿臣好歹是您的儿子,您要相信儿臣啊!”
许久,陛下收回视线,他似冷漠又似隐忍般闭上眼,整个身子靠到身后的椅子上,轻声叹口气:“那你说,袁泰为何旁人不攀咬,偏要指认你呢?”
“一定是太子……”对上陛下猛然睁开,精光一闪而逝的双眼,他顿了顿,咽下了接下来的话,眼珠转转,低下头,似乎萎靡又似乎反复斟酌道,“儿臣不知道,朝臣皆知,袁泰是儿臣的人,儿臣只怕,只怕有人借这件事来离间儿臣和太子的感情。”
太子那晚去看望袁泰之事没瞒住,大理寺里头早就渗透了各方人马,太子刚进去没多久,他来大理寺探望袁泰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陛下轻轻一笑,似乎觉得有点好笑,“你觉得有人在离间你跟太子的感情?”
“太子先头去了大理寺,转头袁泰那边就攀咬出了儿臣,这不是,这不是很明显吗?”
“太子,你也这么觉得吗?”
陈王惊怒转头,就看到一身明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