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瘦长,校服里面穿了件白衬衫,唇红齿白,眼睛湿亮圆润,乌发软软蓬蓬盖在头顶,气愤的样子也显得可爱,像一株含苞待放的水仙花。
卓向挂在臂弯,揽着童宴的背施点力气,就把他松松抱在了怀里,在童宴耳边说:“听话,嗯?”
童宴深呼吸几下:“我讨厌他。”
“乱讲。”卓向铭又静静地抱了会儿他,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好了,去说了再见咱们回家。”
童宴两条胳膊垂在身侧,整个人直挺挺地前倾,眼睛贴在卓向铭肩窝,过了好一会儿,说:“是你让我去的。”
卓向铭道:“是我让你去的。”
童杨还在那个卡座坐着,童宴一转身就看见他了,面前一个冷锅,他一个人坐在那儿,和他们俩刚才离开时一个姿势。
“哥。”童宴停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我走了。”
童杨没想到他去而复返,脸上的丧气一展无遗,慌乱地摆出个很丑的笑:“好,好,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童宴觉得自己又想流泪,但他终于还是忍住了,好好地跟童杨说了声“再见”。
卓向铭先去把账结好了,这回童杨跟着他们下楼,看着童宴上了卓向铭的车,卓向铭迟迟不走,过了会儿,他在副驾外弯下腰说:“等哥忙完这阵来接你,好好上学,天冷了,多穿衣服。”
天完全黑了,说着这些,童杨脸上无论如何都摆不出高兴的表情,身后连成一片的霓虹灯把他衬得有些狼狈。
童宴冲他点了点头,卓向铭点着了火却没走,说:“他们这周末有运动会,童宴报了4x100接力赛。”
“啊,哦。”童杨愣了愣,“加油。”
童宴说:“好。”
兄弟两个尬聊,卓向铭却像是耗在这儿了,还是不走,又说:“上周五的小测,他考了班里第一、年级第二,跟第一名差一分。”
童杨看了看卓向铭,又看童宴,抓了两把后脑勺:“考这么好,怎么不跟我说?”
童宴没说话,童杨也挺无措的样子。
最后他从兜里掏了钱包出来,抽出一沓现金塞到童宴怀里:“想要什么去买。”完了又抽了张卡放在童宴手上,添了一句,“前两天给你那张卡上也打钱了,看着花,别省,不够就跟我说。”
童宴想起来,前两天是收过一条转账消息,好像是半夜两三点时候发的。
“你怎么那个时间打钱?”
童杨自己不记得了:“什么时间?”
童宴看了下手机:“两点四十八。”
“那可能是加班儿。”童杨说。
“最近老加班儿。”他试探着对童宴笑了下,低头拿鞋尖轻磕了磕卓向铭的前车胎:“白天黑夜都过反了,总想什么时候给你打个电话,但过会儿又忘了,不是时间不对,就是我自个儿睡着了……哥做错了,对不起。”
他没怎么跟童宴说过对不起,连稍微直白点的道歉也好像没有过,这时候说出来了,最不自在的是童宴。
“没有……不是,其实我也做错了……”童宴抓住了童杨搭在车窗上的那只手,泪眼汪汪的,“哥……”
童杨捏了把他的脸:“第二回 了,还是没吃成火锅,下次来。”
说着他又看看表,犹豫道:“这会儿七点,要不……”
像是没听见他咕哝,卓向铭突然三两下挂了档,说:“不早了,我们先走,童杨你路上慢点儿。”
童杨呐呐应了声,刚把手拿开,卓向铭车就倒出去拐弯走了,一下都不带停的。
——
童宴手里攥了一把钱,跟卡一起收到了钱包里,卓向铭顺手拿了个香蕉奶给他,童宴说:“谢谢。”
卓向铭嗯了声,过了会儿,童宴又说:“谢谢哥哥。”
这回卓向铭明白了他谢的是什么,笑道:“不用谢。”
童宴苦恼道:“我太坏了。”
卓向铭道:“为什么这么说?”
童宴道:“我在想,为什么我不能像你一样去体谅童杨呢?如果我肯像你那样主动告诉他我的事,今晚就不会吵架了。他好不容易空出时间来的,我却跟他吵架。”
卓向铭想了想,说:“你可能想错了。你以为我刚才那样,是因为知晓并且认同童杨的理由吗?”
童宴转头看他:“不是吗?当时我没给他机会说这些,直接发了脾气。我问他为什么不关心我,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后来就说要回去了。”
握着喝了几口的香蕉奶,童宴看上去非常后悔,也很自责,又一次地说:“如果我能像你那样,就不会吵架了。”
“因为你当时看上去很难过。”卓向铭道,“是因为我知道,如果让你那个状态直接跟我回去的话,可能今晚都没法好睡,可能接下来见不到童杨的几天里,你都会一直、反反复复地去想这件事,而这个问题不去面对解决的话,可能你还会偷偷地哭,不止一次。”
“首先你会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