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死了,人头被悬挂在东门的柱子上。”
“罗益也死了,被人五马分尸,尸骨无存。”
“梁东也死了,被人乱刀砍死,死时全身找不到一块完整的肉。”
“圣女国的二皇子叫司徒云清,圣女国的二皇子叫司徒云清。”
冷凌风的话如一记重锤,一下又一下捶打在我的胸膛,李廷我认识,为人最沉稳,虽沉默寡言,但却睿智非常,罗益,我也不陌生,那眼睛特别大,特别亮,笑起来却像一直狐狸,想不到却被五马分尸,还有梁东,我闭上眼睛,不忍看那一脸惨淡的冷凌风,我也是如此痛了,更何况是他?那些都曾是他朝夕相对的手下,喝酒谈笑,比武论剑的弟兄。
“漫云,我的手下里面,罗益与云清性格最合得来,年轻时他们都曾经跟着我去做生意,两人感情最好,杀了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五马分尸?他如何下得了这个手?”冷凌风问我,声音凄清痛楚。
“漫云,李廷沉稳睿智,罗益狡黠机警,梁东谨慎,他们都是我惊挑细选的人,他们的死不是他们出了差错,而是我暴露了他们的身份,这次问题出在我身上,是我间接害死了他们。”冷凌风转过身子,我知道他不愿意让我看到他的眼睛。
夜深沉,军营也在沉睡,晚风吹来,已经有了深秋的寒意,再晚一点,到了隆冬时节,将士连寒衣都没有一件,那该如何是好?但如今能否挺到寒冬也是一个未知之数。
冷凌风与我商量圣女国诸事之时,从来没有避开云清,他是如此,我也是这样,所以云清能在喝酒谈笑之间,将我们所有底细掌握得一清二楚,这世界上也只有云清才能将冷凌风的人连根拔起,即使秦厉也做不到。
但如果连云清也要防,那还有谁可以?心中不觉得凄惶,我一向小心谨慎,即使龙七,即使他曾舍命救下我一命,我也深怕所托非人,给凉州惹祸上身,所以我总以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但对于云清,我却不曾动过这般念头。
冷凌风背对着我坐了下来,头微微抬起,看着头顶星空,背影孤寂苍凉,带着微微的落拓,看着看着,他将头埋在了两膝之间,四周空气也弥漫着伤痛的气息。
印象中他的腰杆一直都挺得很直,似乎就是大山崩塌,也不能将他压倒,但这一次我突然怕他随时会倒下,妻儿不在,兄弟背叛,凉州失守,如今又面临这样的困境,我想去安慰他,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如今说再多都显得苍白无力。
“漫云,我去召集军中要将,今晚一起商议对策。”一会后冷凌风抬起了头,站了起来,微红的眼睛已经迸射出坚定的光芒,那身躯如风雨中依然挺拔的青松,依然颀长而挺拔,整个人似乎沐浴在阳光中,显出更旺盛的斗志。
“嗯。”我重重应了一声,如今形势,就是再大的伤痛,在浓的愧疚也得掩埋,因为有更大的危难就要降临。
冷凌风简单而扼要的将事情交代了一遍,营帐之内没有一个人说话,有悲愤,有不可置信,有怒不可遏,种种表情出现在众人的脸颊。
“死的人不会复活,我们没有时间哀痛,十天之后,云清和秦厉会前后夹攻,我们的兵力对付其中一国还勉强,如今被他们前后夹攻,这仗会比较难打。”
“首先在兵力方面,我们处于劣势,第二是我们的粮草供应不足,我们是逃到土国,全是轻装上路,除了手中的剑,他们什么都没带,如今深秋,天气渐渐寒冷,除了吃,我们还面临穿等一系列问题,今天我们商议一下,如何应对这个局面。”冷凌风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力,现在的他,已经恢复如常,沉着而坚毅。
“如今面临这样的绝境,我怕部分士兵会扛不住,心生降意,如果人心不齐,我们这一仗很难打。”说话的人是冷凌风的得力手下王忠。
“以我对秦厉的了解,他要的不仅仅是凉州,还要将冷家军斩草除根,即使劝降都是暂时的,等完全掌控了局势,冷家军必死。”
“做贼心虚,杀人怕鬼,就算秦厉会放过我们冷家军,云清也不会放过冷家军,他出卖冷家军,劫走了欢儿母子,如今又亲手杀了那么多冷家军,他是不会让冷家军任何一个人活着,所以我们冷家军没有任何退路,这道理我跟军中将士说清楚,他们会明白。”
“漫云那边,我这个不成问题,如果她要降,不会等到今天,狼云军方面,我漫云能处理好。”冷凌风说,声音低沉,但很清晰坚定,能带给人力量,说完他朝我笑笑,目光尽是信赖,让人心暖。
“冷家没有退路,我们楚家也是如此,要活我们一起活,要死,我们狼云军陪着你冷家军一起死,不离不弃,今天是这话,明天我当着冷家军的弟兄,也是这话。”我说得铿锵有力,一时屋内人人动容。
“那我们怎么解决粮草问题?”离渊抬头看着我。
“我一早叫土国百姓与凉州百姓开渠引水,打井灌溉,养鸡种菜,而之前的粮草我也储存了一些,我这些年结交了一些朋友,他们也会想办法通过种种途径,解决我们一部分的需要,短时间问题不大。”听到冷凌风的话,大家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们凉州的百姓比土国的百姓勤劳能吃苦,陆彦,你明天把目前的困境说与百姓听,号召他们与我们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接着我们把目前面临的问题一一摆出来,大家一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