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走后,我躺在床上,依然心潮起伏,没有一点点睡意,脑子闪过很多事,很多人,以前很多事情,我想不明白,在这一个夜晚廓然开朗了,走出门,发现冷凌风正静静坐在不原处的小土坡上,惨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人感觉这个背影如秋那般萧瑟。
我记得楚合欢曾对钱长鸣说过,我哥哥在凉州有两个私矿,但我只知道钱长鸣掌管的这个盐矿,当时以为楚合欢听错了。
以前我发现有船只偷偷运银石出凉州,从截获船只的情况看来,我们凉州应该隐藏着一个极大的银矿,我曾经猜测这银矿就是楚合欢嘴里的私矿,但我始终想不明白,如果哥哥发现银矿,不可能不告诉我们?除非这银矿发现不久,哥哥还来不及告诉我们就已经去世了。
“冷凌风,你记得我们曾竟截获的那个偷运银石的走私船吗?如今我终于想明白,为什么这走私船无论外行、构造都与冷家船一模一样?为什么这私矿存在四年,骗过所有人,原因是掌控这银矿的人是云请。”
“如果当年真的是云清杀小欢,可能就是为了这个银矿,毕竟这银矿是属于小欢的,如果小欢要回,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冷凌风静静听着,夜色中他的眸子明灭不定,让人猜不透他在想着什么。
“当日你与龙七大婚,收买你府中丫鬟,下毒害小欢的人应该也是他了,我记得鬼圣手说下手的人改了药性,不会让小欢当场丧命,估计是不想影响这场大婚,我猜云清是迫切想你能顺利出嫁,离开凉州,然后他可以为所欲为。”
“但没想到这么多年我没嫁出去,估计气得太吐血了。”我解嘲笑笑,心中还是难受。
“十天后云清宣布出征,然后带兵奔土国而来,估计没那么快到达,而秦厉现在按兵不动,一是养伤,二是等云清一起发动进攻,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刚刚出去的时候与他们商量了一下,我打算我们兵分两路,由我带领冷家军对付秦厉,而你带狼云军的将士迎战云清,本来你身体才刚好,我不想让你奔波,但我想你估计不愿意与秦厉在战场上见面,这你觉得如何?”冷凌风问我。
“好——”我答得干脆,因为我与秦厉的关系,我留着对付秦厉,估计冷家的将士会不安心,只是我不愿意面对秦厉,也不愿意面对云清。
“我已经派人把这边的情况告诉龙七,他愿不愿意相助,能不能相助?我心里没底,如今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其实冷凌风没底,我也是如此。
“这次我已经毫无退路,城亡我亡,如果真的战败,而你有幸活着,有机会见到欢儿,叫她勿念,好好生活。”冷凌风定定看着我,话短情深。
“冷凌风有一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其实是大历王朝的后裔,我爹娘都是血族中人,如今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不想再瞒你,如果这个世界连你都信不过,那活在这样的世界上也是很悲哀的一件事情。”
“血族一直被人认为妖孽,我怕吓着合欢,所以一直没敢告诉她,我很珍惜我这命,不到万一我绝对不会死,但这一仗我也作了必死的打算。”
“上次我与龙七、北天弘在山崖遇袭,下手的人不是秦厉,那些杀手让我想起了杀欢儿的那批人,我想应该是云清,这一仗如果败,我也是没有可能生还的,但我爹娘他们还活着,还有很多血族的孩子生活在山谷,深谷除了果子,什么都没有。”
“以前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命人带一批吃穿用的给他们,如今凉州被占据,他们的供应也就断了,短时间还行,时间一长,他们也会过得很艰难,如今我把他们的住址告诉你,万一你侥幸活下来,替我照顾他们。”
“记住不到万一,别死,欢儿还等着你,小虫子也是如此。”冷凌风重重点了点头。他说如果他没死,他会将我的父母当成他的父母那样照顾。
他说其实他早就猜到我的身份,只是我不说,他也不问罢了。
他说世间人愚昧,哪有什么妖孽?他希望有一天,他牵着小欢和小虫子的手,亲自将我的爹娘接出来,让他们生活在阳光下,那一刻我笑了,只是笑中有泪。
这天晚上我们聊到天亮,第一次如此坦诚,冷凌风,如果有一天真的连你都不能,我还能谁?所以我选择了。
第二天,我带着狼云军的弟兄赶到一线峡附近,有消息称,圣女国大军打算从西边进入土国,这一线峡是必经之路,而这一线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我们一路上没有停歇,赶在他们之前到达,然后休整一天,除了养精蓄锐,还察看地形,占据有利的位置,守着一线峡的出口。
第二天圣女国的大军到,在我们前方驻扎,因为出口前方有一条山路,山路狭窄,我们只能看到大军先头部队,后面具体来多了多少人,我们不知道,只是圣女**中一将领高喊了一声,军中士兵应和,震的地动山摇,气势很骇人。
“山谷回音罢了,如果我们吼几声,估计能将他们吼得跌落山崖。”我笑着说,安抚军中士兵的情绪,听到我的话,离渊带着士兵朝山谷吼了一声,这一声真是气势如虹,生生将他们刚刚的气势压了下去。
如今我们败走凉州,最不能输的是气势与信心。
“吾皇请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