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奕也满意,对是安道:“下次来,咱们尝尝这儿的烧烤。”
是安点头。
飞机误点,两人离开西昌的时候将近傍晚,天空红云遍布,谓为壮观。
“有首唐人的太寥歌,形容这个时候刚好。”是安道。
“什么?”旭奕问。
“‘化元灵哉,碧虚清哉,红霞明哉。冥哉茫哉,惟化之工无疆哉。’([唐]张志和)”
听是安清音朗朗,旭奕不提太阳光照在云上形成红霞,只抱着姑娘,跟着感叹造物神奇。
回京,自然是各种忙碌。难得趁着商场周年庆,秦璐约是安周末采购。
“你最近忙啥呢?老约不着人。”见面,秦璐抱怨。
是安笑答:“忙着约会呗,还能忙啥?”
“哟,现在可大方承认了。之前问你,还说只是朋友。”秦璐取笑。
“……”是安无力申辩。
“这是定了?”秦璐关心。
是安点头。
“挺好。听我家老田说,楼工这人还算靠谱。”
两人逛到童装区,秦璐拉着是安进去,这也看那也摸,不管小男生还是小女生的,都可爱得不行。样样爱不释手,一会儿功夫就选了三四件。
是安看她这样,开口问道:“你怀上了?”
“没,先买来备着。万一哪个小天使看着高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秦璐答,又对是安道:“既然定下了,孩子早做打算。别像我,这正经要了,总是怀不上。”
“你放轻松,该来的总会来的。”是安劝。
“医生也这么说,放心,我心态调整得挺好。倒是你,评职称的事儿弄得咋样了?”
“没成。”
“为啥?”
“论文发得不够。”
秦璐放下手中的小鞋子,看着是安道:“现在好多地儿给钱就能发,差不离儿弄好不就完了,老这么端着,谁还真认你好咋地。”
是安笑:“也不只因为这,主要是我态度不够端正,对科研不够积极。我们主任原话。”
“可拉倒吧,你还不够积极?我看你写了不少东西,也没见拿出来抖擞抖擞,情愿压箱底儿放着,真不知你咋想的。”秦璐说着就来气,这人都不知怎么说她才好。我行我素,啥啥不上心,事事慢着来。
是安挽住秦璐,笑道:“哎呀,都是写着玩儿的,要见人,且有得磨嘞。着急不来,咱先想想一会儿吃啥?”
“那有啥好想的?美食街走一趟,哪家人多吃哪家。”秦璐被是安拉着去了收银台,尤不甘心劝道:“别啥事都慢着来,整不好,最后啥都没你的。”
“知道了。”是安感念好友的操心,也道:“其实我现在挺好的。”
“没说你不好,不是有好上加好嘛。而且你满足了,你爸呢?他可不是一般人,能简单放过你?”
一语成谶,不过一周,福董的电话就来了。
“有个事儿,你办一下。”福董开门见山。
“什么?”
“周六首都机场接个人。”
“谁?”
零五年夏,是安升高三,福家大哥有乐高考失利,进了外省一所普通大学。
那时福董还是福国伟,创业经年,挣了些钱,做什么都讲排面。不满意大儿子读个名不见经传的学校,拿主意要么复读,要么给钱进个好的。
傅老师建议来年再考,但也尊重孩子意见。问了有乐,只说不愿。
福国伟并不是容易妥协的性子,谁都没商量,拿钱给有乐转了学校。冲突爆发,父子俩谁也说服不了谁。
家里气氛始终紧张,中秋阖家团圆,福国伟因公缺席。有乐打他电话,让回家,一直拨一直无人接听。傅老师劝,别打了,你爸忙正事儿。有乐摔了电话,大骂,忙屁的正事儿,外面陪小妖精了。他说啥您都信,傻不傻?
傅老师问,你说什么?
全家都惊着了,闹不清这是怎么个情况。有乐踹开凳子,吼道,我啥也没说,然后摔门而出。
中秋跑出去,有乐再没回来。傅老师吓坏了,到处找人问,托人找。福国伟是两天后回的家,听说有乐出走,也不着急,只说没钱了就回了。傅老师听到,和他起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冲突。
当时,是安拉着承平躲在卧室,听着一向温文的傅老师破口大骂,而向来说一不二的福国伟却一声不吭。
有乐再有消息,是两天后。
他找到福国伟的办公室,并不清楚两人谈了些什么,总之是不欢而散。福国伟给傅老师去了电话,让她管好自己的儿子,他是没法管了。傅老师问有乐在哪儿?福国伟答他爱死哪儿死哪儿。然后撂了电话。
傅老师赶到公司,看到的就是有乐从顶楼一跃而下。
那天秋分。
然后,分崩离析。
承平被福家爷爷奶奶接到成都,傅老师进了疗养院,而是安被安排去了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