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值得的了。
大燕和墨罕的战役戛然而止,溧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松了一口气,这不仅仅是她如何抉择的问题,对于墨罕来说也是很伤国本的。
忽然有一天,次桑云顿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那个人死了。”
“谁呀?”溧阳正带着戈野喂马,头也没回问了一句。
“没什么,不重要了,溧阳,明日我要去巡视咱们的土地,带上戈野一起出去。”次桑云顿避开了话题,不再言及此事,既然溧阳不知,那么就不要多说了。
燕人的皇帝死了,很年轻的皇帝,次桑云顿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对他来说,倒是松了一口气,那位皇帝,他很不信任,换一位也许会好一些。
溧阳摸了摸马儿的耳朵,对次桑云顿说:“戈野说,他想要熬一只自己的鹰。”
“噢,那可是很辛苦的事情,戈野不知有没有这样的耐性呀。”次桑云顿随口道。
戈野立即不服气,大声道:“父王不要小看了孩儿,别人能做到,我是墨罕的王储,也一定不会落于人后。”
“那母后和你父王就拭目以待了。”溧阳很温和的笑着说。
溧阳的心里清楚得很,她已经听说了,左凌轩死在了那片浸满鲜血的草地上,似乎连尸骨都没有找到,她并不是很难过,只是觉得可悲。
左凌轩很可怜的,她以前入燕宫觐见太后,那是个强势又虚荣的女人,说不上野心勃勃,但是很贪婪。
卢太后不愿意左凌轩立她为后,溧阳很清楚,她总是想尽办法的阻隔她与左凌轩的见面。
她已经记不得左凌轩的眉目了,他又是如何的一个人度过那些孤独的日子,左凌轩不合适生在帝王家,来世,不要再卷入这纷争之中了。
这一日,戈野带回了几盆大燕才会有的花,折了一朵当是献宝一样的给她看,笑嘻嘻地说:“母亲,我听说此花名为瑞香,是大燕的花。”
溧阳抬眸看到熟悉的花,闻到这馥郁的花香,淡淡道:“我呀,最讨厌瑞香花了。”戈野看着很奇怪,为何母后说出这话时,不像是讨厌,而是怅然更多。
“既然你母后不喜欢,那就换一盆吧。”次桑云顿走了过来,吩咐宫人将瑞香花搬了出去,戈野对此并不介意,他还有其他的花献给母后。
戈野与溧阳生的相似些,这样的相貌,有利于他偷偷潜入大燕的境内,而不被人发现,溧阳时常不允他擅自出行打猎,反而次桑云顿对此极为鼓励。
少年微蜷的棕黑色长发在金色的阳光下温顺的落下,稚气未脱的面庞健康而英挺,褐色的眼睛澄净又温和。
一个月后,戈野满面激动地跑过来,大声道:“父王,母后,快来看,这是我熬出来的鹰,这是属于我的海东青。”
他吹了一声口哨,天上盘旋着飞落一只身形硕大的海东青,落在他的铁甲护肩上。
次桑云顿与她并立站在王宫里,看着少年在面前欢喜无限,他们的孩子会成为这片土地最英勇无畏的少年,也会是墨罕未来的君主。
幸而,幸而我们不曾负过彼此韶光时节。
此生再也回不去的长安城,那些故人的容颜在记忆中永生不老,她不惧怕老去,不惧怕这异国他乡,因为次桑云顿在这里。
☆、番外·栀子
栀子十五岁入宫, 遇到了两个小姑娘, 她们都不知道彼此的真实姓名,却以最真挚的一颗心面对彼此。
她比繁缕和桔梗年纪都大, 她们没有结拜,但在却是比血脉还亲的姐妹,在皇宫中的经历远比进宫前在家中的印象深刻。
怯生生的桔梗, 强撑开朗的繁缕,她们早就看透了彼此, 靠在一起取暖, 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家人, 汲取自己需要的亲情。
桔梗去给繁缕送吃的,她提心吊胆的给她打掩护,夜里起来给她们两个小姑娘盖被子,像是对待家中的妹妹一样,甚至, 对她们有了比和亲妹妹更深的感情。
桔梗不明缘由的离开了女医馆, 人人都说她是去攀高枝了, 栀子心里怎么都是不肯信的, 她们三个人里,桔梗最是胆子小,腼腆寡言的,她绝不是那样的人。
她是唯一一个一直以来的旁观者,一直不曾参与其中,不曾被牵扯什么, 她的一路走来,不坎坷也不波折,顺顺遂遂。
繁缕,你还好吗,还记得死去的桔梗吗。
走出皇宫,栀子就不是栀子,而是姚芸娘。
直至多年之后,当年的栀子早已为人妇,相公家底还算殷勤厚实,有房又有田,就在县城里。
相公是读书人但不迂腐,为人素有主见,因着她从宫里出来,规矩好,医术更是好,一家老小都喜欢她。
嫁人三年,膝下一儿一女,都是机灵鬼,在医女娘亲的照顾下,一双儿女倒是没怎么生过病,一直健健康康的长大。
她从不曾多谈宫闱之事,栀子不过是过眼云烟,姚芸娘才是真正的她。
“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