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扬鞭,踏雪四蹄生风,马背上挺拔俊逸的人影,渐渐远离雪苼的视线。
小喜拿着件长风衣给她披在肩膀上,“小姐,起风了,回去吧。”
雪苼却不肯,她问身边的张副官,“张副官,你说他们此去胜算有多大?”
张副官心里七上八下,却又得安慰雪苼,“夫人,别想多,少帅可是战神。”
“可他不是真的神。”说完这句,雪苼便闭起嘴巴,她瘦弱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好像很冷的样子。
小喜还是坚持着,“小姐,走吧。”
这次雪苼答应了,她却没有回房,而是去了余思翰的那间房。
余思翰臭美的不得了,床下放了一个大箱子,雪苼上次找衣服给他做衣冠冢的时候发现了他刚开始编织的毛背心。
浅灰的颜色,一看就是给赫连曜的。虽然只编织了几行,但是可以看出细致的手艺。
果然,余思翰比自己要女人的多。
雪苼坐在床上,双手捏着软软的一团,低声说:“小八,你要是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赫连曜安全归来。”
这一晚,雪苼根本没法子入睡。
她拿走了余思翰的毛线活儿,让小喜教她编织。
大体教会了,她就对小喜说:“夜深了,你去睡吧。”
“那您也睡吧。”
雪苼摇摇头,“我不能睡,赫连曜腥风血雨去杀敌,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小喜自然也是睡不着的,她就去厨房给雪苼熬点红枣汤。
“小喜,你怎么还不睡?”是张副官。
小喜抹去脸上的眼泪,“都睡不着,估计今晚督军府没有几个人能睡着的。”
张副官拍拍她的头,“别多想。”
“张副官,我问你,少帅此去把握大吗?”
张副官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揪了揪她的短发,“现在打扮的这么好看,就别做这些粗活,有下人。”
“我就是下人,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小姐给的,我要知恩图报。”
她捏着拳头的样子特别认真,没想到这小小丫头还挺懂得恩义道理。
张副官故意逗她,“那你能跟着她一辈子吗?不嫁人?”
“我”本来不这个字几乎脱口而出,可是看到张副官脸上的伤疤又生生顿住,她对张副官说:“你脸上的疤能好吗?”
张副官抬手一摸,“这个算什么呀,当兵的哪里还能没有个疤?我跟你说话你怎么给扯到我这里来了?”
小喜甜甜一笑,“张副官要不要来碗红枣桂圆汤?”
“我又不是女人我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说话间小喜已经离开,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张副官才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个小丫头摆了一道。
摘下帽子挠挠头,fēng_liú张大少觉得自己老了。
雪苼已经数不清自己被毛衣针扎到多少次了,而且那么简单的东西到了她手里总是出错,气的她摔了几次。
小喜帮她把错的拆了,“小姐,你心不静,不要织了,太伤眼睛。”
雪苼摇摇头,“不织我更会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赫连曜现在怎么样了?”
小喜看着雪苼的侧脸,叹了一口气。
此时,赫连曜的五百死士已经跟赫连洪德短兵相接。
他料想的不错,虽然白长卿和傅晏瑾的驻兵都隔着他不远,但是没有人来帮他,说到底这帮人都是居心叵侧,要不是为了利益,也不会在一起。
赫连曜的兵马都是骁勇善战的,加上打了赫连洪德个措手不及,他的人死伤无数,营帐大乱。
赫连曜吩咐下去,不要恋战,烧了他的粮仓就算大功告成。
李辰把汽油浇上,很快营帐内火光点点,加上今夜有风,顿时粮草就烧起来。火光都映红了半边天。
赫连洪德在军营里还搂着两个军妓睡觉,此时穿着女人的裤子就跑出来,赫连曜在黑夜里一眼就看到了他,一枪过去,给他打飞了帽子。
赫连洪德顿时就尿了裤子,他虽然钻营投机厉害,到底没打过几次仗,更别说像给从地底下冒出的人偷袭,他捂着脑袋高喊,“打信号,求助,求助。”
信号弹打出去,傅晏瑾和白长卿没出动,从京都过来的中央军倒是出动了。
这帮乌合之众胜在人多,一时间给赫连曜断了退路,他只好率领手下的人往西南方向败退。
西南有河,尚有一线生机
哪知道傅晏瑾和白长卿也来捡便宜,他们从两肋插上,三下形成了包围圈儿断去赫连曜往西南溃败的意图,死死的把赫连曜和他手下的不足四百人给困在了镜子山下。
镜子山上多怪石,不生什么草木,全是陡峭的石壁,别说人要爬上去,就算鸟飞上去都不容易。
天色将明,浴血奋战了一夜的战士们又困又乏,而且此去无退路,只好原地休息。
清点人马,死去了一百多人,齐三宝也受了伤。
“少帅,你喝口水。”
赫连曜看了眼他的手臂,“你没事吧?”
“没事儿。”
“下令,让大家原地休息,吃点干粮,我们散到石头后面去,别让他们发现。”
把人围住后,这些军阀们都不急着开战,反而在四周埋锅造饭,煮起了大块的牛羊肉。
阵阵的香气飘得到处都是,这样啃着干馍馍的赫连军辛苦异常。
白长卿和傅晏瑾竟然还摆了桌子沏了壶碧螺春,就着赫连曜这碟儿被腌的咸菜,不亦乐乎。
他们的意思很明白,不用动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