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看美人,雪苼的笑容落在庞瑞的眼睛里就成了别样的勾一引。om
雪苼推开画舫上的纱帘,让夜雾涌进来。
烟波浩渺的水面上响起了悠扬的乐曲,似洞箫又像笛子,如泣如诉。
雪苼说:“庞先生,您可知道我为什么请您来这湖上?”
庞瑞去摸她的手,“自然是夫人也是同道中人,想体验点不一样的。”
雪苼故作羞娇的收回手,“庞先生果然聪明,不过还有一个用意,您看在那边,本来有座青楼叫金粉阁,现在却改了名字叫夜来香,是个大舞厅,要是您晚来些时日,说不定我会在那里招待您,我的探戈跳的很是不错。”
雪苼忽然站起来,旋转扭腰做了个跳舞的基本动作。
庞瑞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就是洋女人也睡过几个,却没有见过雪苼这样看着大家闺秀又带着男子率性的女人。
心底升起少的可怜的温情,他想,如果赫连曜肯给,他带回京城养在宅子里倒也不错。
美人下酒,不知不觉已经喝了好几杯。
夜更深了,浓雾翻卷,船舱里的蜡烛被风刮的不断摇曳,连空气也越来越潮湿阴冷。
庞瑞觉得头有些晕,他伸手去拉雪苼,“美人,给我靠一下,我头有些晕。”
“先生可是晕船了?”
庞瑞吃吃的笑,“我是晕你。”
说完,他把雪苼拉到了怀里。
一股幽香扑鼻,顿时软了他身体的半边。
也就在这个时候,如豆的烛光终于熄灭。
水上的音乐渐渐变得急促诡异,就像有人在凄凉的哭泣。
庞瑞觉得这烛光灭的正好,低头去亲怀里的人,“雪苼,我想死你了。”
一只冰冷的长得长长指甲的手指搭上了他的脖子。
幽蓝灯光一下燃起,他看到了一张惨白的女人脸。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女孩脸,还带着点婴儿肥,大大的眼睛里鬼影憧憧,正怨毒的看着他。
庞瑞提着一口气断喝,“是谁在那儿装神弄鬼?”
长长的指甲掐入到皮肤里还不断的收紧,像冰一样的气息吐在他的脸上。
就这一口气,庞瑞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明明就是刚过了端阳节的初夏。他却像被扔到了冰渣子里,从头到脚变得冷而僵硬。
阴冷幽怨的女人脸贴着他的脖子,散乱的头发似乎堵住了他的呼吸,彻骨的阴寒渗进他的血液里。
就在庞瑞觉得要被掐死的时候那双手忽然松开,沿着他的胸膛往下。
血肉分离腥气四溅,庞瑞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被一双鬼手捏爆,淋淋沥沥的血洒在桌子上纱帐上
庞瑞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瞳孔瞪的几乎破裂。
“庞瑞,下个月的十五我来要你的命。”阴沉的女声响在耳畔,血淋淋的手正在疯狂的掐着他身体上的皮肉,满意的掀开一块块的人皮,露出白花花的肉。像枯枝一样的手指插进去搅合,血和肉从他的心口汨汨流出
“庞先生,庞先生。”忽然他被一记耳光打醒,画舫里粉色纱帐飘荡,蜡烛迎风摇曳,而尹雪苼正一脸焦急的看着他。
庞瑞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湿透了,脸上也全是汗水,他苏醒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低头看身下,也不顾雪苼在不在,直接用手抓住。
还在还在,他松了一口气,再看自己的心脏。全都好好的,没有血也没有坏,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觉。
雪苼拿着手绢去给他擦汗,一张脸在蜡烛下发出幽蓝的光,他又想到了刚才的一切,忍不住想呕吐。
再也没了兴趣,他对雪苼说:“今天我不舒服,我们回去吧。”
雪苼忙问道:“庞先生,刚才您也感觉到寒气逼人吗?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耳边一直听到有人在说什么下一个月十五索命,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刚刚有点平复的心又揪起来,他看着雪苼。瞳孔几乎要跌出眼眶,看起来倒是他比较吓人。
庞瑞走南闯北到了今天的高位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强压着恐惧,“你听错了吧,有人在瞎闹。”
“是吗?”雪苼的脸色苍白,她抱紧了胳膊,“算了,我们走吧,怪不得人都说莫愁湖太过邪性,凡是枉死的青楼女子不能投胎轮回都坠入水底成了水鬼,晚上就钻出来索命,我不该不信的。”
这辈子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庞瑞午夜梦回的时候不是没怕过,但鬼怪之说到底是无厘头的,没有见过谁会信?
他强装着,可是衣袖里的手已经不停的抖动,“走吧,都是无稽之谈。”
雪苼点点头,她撩开珠帘出去,刚要喊船夫开船,忽然身形定住,手指僵在半空。
就像被什么拉住,她身不由得的被拖着往前走。
她回头,眼睛里似乎看到了恐怖的东西,一条条的细线裂开,喉咙里咯咯的响却说不出任何话,接着湖面上水花一番,她的人已经掉落在水里。
庞瑞大喊着救人,船夫听了他的喊叫后一动不动,庞瑞大着胆子走过去,看到白雾里的船夫一身白衣,黑色的长发一直拖到脚后跟,听到他的声音后回头,一张血盆大口。
庞瑞冷汗涔涔,他掏出枪扣动扳机,可是手指汗津津的发涩,扣了好几次扳机枪根本不响。
那个长头发状似僵尸的人已经冲着他走过来,嘴巴里的腥臭气味迎面扑来
“救命,救命,救命”庞瑞不断后退着,后面却撞上了人,雪苼穿着白色旗袍站在迷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