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琛瘫坐在地上,气息萎靡,吐血不止,虽然表情依旧古井无波,只是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波动。
他扶着骆天寒艰难地站起,仰头望着虚空中的血骨魔皇,神色严峻。
“这...这是?”骆天寒喉头滚动,艰涩开口。
他实在难以想象,在琛伯手中先前势如破竹不可一世的剑气,竟会被这饕餮巨兽一掌击溃。
彻彻底底的溃败!
“是魔化的白骨兽。”不知什么时候,苏樾已经出现在了前面,他脸上充斥痛苦之色,闭目喃喃:“没想到,父亲还是...”
而虚空之中,慕容盛长发披散,双目赤红状若癫狂,又操纵着血骨魔皇发起了新一lún_gōng势。
“嗷!”血骨巨兽一声咆哮,缓缓起身。他的双目犹如两团巨大的火焰,与身后的慕容盛如出一辙。
伴随着这声怒吼,他的周遭魔气滔天,无数幻影在其中沉沦幻灭,十二个巨大的绿色骷髅裹挟着滚滚烟尘喷薄而出,隐隐有着鬼哭狼嚎之声传出。
血骨巨兽捶胸顿足,巨大的拳头又一次重重落下。
“天机之盘!”苏樾突然睁开眼睛大喝一声,跃上半空。他全身气息鼓荡,手形变幻间,虚空之中缓缓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命盘。
命盘之上,镌刻着天地、星辰、海洋、山岳、日月、雷霆这六种元素,元素之上萦绕着金黄色的祥瑞之光,显示出磅礴的气境。
命盘一经出现,血骨魔皇的攻击稍稍受阻。苏樾左手支撑,右手凌空画出一道符印。
“天机之眼,镇压!”伴随着一声清越的喝声,命盘之上涌出无数密密麻麻晦涩的符文,而在命盘中央,一只紧闭的巨大的眼睛慢慢清晰。
这是一只洞察天机的眼睛,正是天机门的家族绝学。天眼一出,镇压万方!
慕容盛终于不再镇定,他脸上的癫狂被惊恐替代。
“十五弟,你今日竟要对我下此重手!”
苏樾面露悲戚:“你们不该跟着父亲大人胡来的。”一边说一边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慕容盛诧异道:“你...你都知道了?”
苏樾长叹一声,说:“我早就猜到了,只是一直不敢相信。我们慕容世家,坐大于远古,更是辅佐过陆沧大人,平定天地大劫,如此当为天下宗族世家的楷模。不料如今大敌当前,反倒要借用魔王的力量。”
“你懂什么?只有魔王才有能力统治我们!快,杀了你后面的那个人,只要能杀了他,魔王的传人就能找回魔尊符,到那个时候,一个更加强大的魔族就将重建,连龙祖也不可敌。”一提到魔王,慕容盛脸上的惊恐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愈发的疯狂:“快,快杀了他!”
苏樾闭上眼睛,缓缓摇了摇头:“抱歉,我还是比较信任陆沧大人。而且,我不喜欢被统治的感觉。”
他虽然在说话,手底的动作却一直没停。
“日月其辉!镇压!”
伴随着这一声呼喊,命盘之上的日月真影投射下来,照射到血骨魔皇巨大的躯体之上,宛如实质化一般将后者牢牢地罩在其中。
与此同时,天机之眼骤然睁开,仿佛天地失色。
无法形容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古老,沧桑,威严。
一股洪荒的气息轰然弥漫开来。
苏樾隔空一指,巨眼遥遥看过来,锁定了庞大的血骨魔皇。
只听得“轰隆隆”巨响,苍穹之上突然裂开数不清的缝隙,无数条紫金色的雷电从缝隙中穿梭而来,紧缚在血骨魔皇的身上,将其牢牢锁住。巨兽吃痛,不由得冲天怒吼拼命挣扎,但毕竟斗不过自然之力,反抗逐渐衰微下来。
电闪雷鸣中,传来慕容盛又惊又怒的叫声:“绝级法器?你居然有绝级法器!我知道了,一定是三哥给你的,这件法器三哥都不怎么舍得用,居然肯借给你!我倒要看看,如果三哥知道你居然想用他给你的法器重伤于我,会是怎样的表情。啊...”
显然,他以血祭魔,自然人魔一体,先前天机之眼对魔皇发动的攻击,给他也造成了不小的伤势。
“三哥...三哥,难道他也...”苏樾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温和的白衣少年,那个在自己小的时候总是耐着性子陪自己玩的大哥哥。
“怎...怎么会...”苏樾声音颤抖。
“不错,你那最亲爱的三哥慕容伤,可是议事阁第一个赞同投靠魔族的呢。”慕容盛已经衣袍尽碎,渗出斑驳的血迹,却依然狂笑着。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苏樾咬牙。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我告诉你,三哥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过话说回来,他对魔族使者卑躬屈膝的样子,你真应该早点看一看的,桀桀。”
“我叫你不要再说了啊!”苏樾咬牙怒吼一声,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洒落。“啊...”他双手抓着自己的头,痛苦地哀嚎。
...
“伤哥哥,我们为什么要练功啊?”
“因为只有不断变强,才可以去保护自己觉得珍贵的东西啊。”
“那伤哥哥有什么想要保护的吗?”
“我会尽力去保护荒烬大陆的每一个人,就像陆沧大人那样。”
“那我就不练功了,伤哥哥这么厉害,一定会保护我的,对吧?”
“可是我更希望樾儿也好好练功,这样就可以跟我一起保护大陆了呀。”
...
是因为你,我才懂得能力越大,肩上的责任就越重,可是为什么...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