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综复杂,只能窥得一二。
宗晋放下酒杯,对上周梓雨的诧异脸色,淡声道:“对。”
周常东和闻姨互换眼色,本以为周栖找的对象只是和他们家背景相当的小企业老板,全然没料到是这样的来头,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闻姨端起酒杯就着喝下一口,定神道:“我说宗姓在景市很少见呢。宗先生年纪轻轻就管理那么大一个集团,真是青年才俊。”
这一出口,称呼就转成了“宗先生”。宗晋也不在意,有礼有节道:“都是上一辈累积下来的基业,我只是接过来继续运营。”
“你太谦虚了。”闻姨在桌底下暗暗掐了一把周梓雨,提醒她不要如此失态,“不知道你和我们小栖是怎么认识的?”
宗晋含着笑看一眼周栖,扯了个体面说辞,“朋友介绍。”
周常东若有所思点头,“是这样。我看小栖平时来往的人都是同学和同事,没想到还能和宗先生有这样的缘分。”
“是,所以我们都很珍惜这个缘分。”宗晋握了握周栖的手,“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小栖。”
周栖抬眼看他。两个人相视一笑,默契自不用多说。
奶奶听不懂他们前面说的,只这一句入耳,连连点头,“好孩子,好孩子,你们以后好好的。奶奶可是把栖栖的喜被都缝好了,待会儿你们来我房间看看。”
“妈。”闻姨朝老太太笑,“您这说太远了,看把两个年轻人弄得脸都红了。宗先生就是过来做客吃个便饭,我们互相认识一下。”
***
吃过饭,奶奶在她的房间里把周栖从小到大的战利品都找出来,对着宗晋如数家珍。
“你看,这是我们栖栖小学四年级运动会长跑第三名的奖状,这是区里奥数比赛拿了第一名的奖杯。还有这个,她掉的乳牙。”
周栖看着那个装牙齿的小玻璃瓶哭笑不得,“奶奶,您居然连这个也留着?”
宗晋笑着接过来轻轻一晃,跟着奶奶的叫法:“我们栖栖牙齿从小长得就好。”
“瞧瞧,我们小宗有眼光。”奶奶扶了扶眼镜,凑近宗晋,“奶奶还留着栖栖大学毕业的学士服。她和那会儿一点没变,还能穿上给你看看呢。”
宗晋朝周栖挑眉勾笑,“好啊。”
奶奶起身往旁边的衣橱里翻,“好好,我找给你们。”
周栖踢一脚他,压着声,“想什么呢你?!”
“你说呢?”宗晋往老太太那儿看一眼,手盖到她腿上,凑近她呼出热气,“等下问问奶奶能不能带回家。”
周栖耳朵痒,“你别想了,这都是我奶奶的宝贝,根本不会给别人。”
“就是这套,找出来了。奶奶转身,“你们看,奶奶都留着呢。”
宗晋站起身双手接过,“奶奶,这个能送我吗?我想留个纪念。”
奶奶:“当然可以啊,这儿还有一顶帽子呢。你喜欢的话奶奶都给你。”
周栖:“……”
***
周常东的书房里。
周梓雨双手撑到书桌上,“爸,妈。你们真的觉得那个宗晋是个善茬?他是恒亚的老板,齐嘉靖是恒亚的艺人。现在想想,上回我那事儿指不定就是他在背后搞的鬼!”
闻姨蹙眉打断女儿,“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也不要乱说。”
“刚才吃饭我已经忍下来了。他们两个人联着手欺负到我头上,我为什么不能说?如果不是宗晋授意,齐嘉靖当时怎么可能一点面子不给?”
闻姨把披肩扯下往沙发上一扔,“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就别提了。就算真的是这样,你现在追究还有用吗?”
周常东单手叉腰,对周梓雨道:“小雨,你先出去,我和你妈妈有事商量。”
周梓雨看一眼他们,克制着情绪走出去带上门。
待女儿走了,闻姨才坐进沙发里。周常东从书桌后走出来,坐到她旁边,“小闻,你怎么看?”
闻姨把沙发背上挂着的披肩拿下来,放在膝盖上叠,“这是小栖男朋友。我能有什么看法?”
周常东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你别这么说。你和栖栖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也是看着她长大的。既然她把人带来家里,你作为长辈就有权利把关。”
闻姨闻言拍了拍周常东的腿,“常东,你能这么尊重我的意见我很开心,真的。不过宗家的人实在不是我能把关得了的。他们家的背景太深,我们这种人家从何去评断?”
“是。”周常东沉下口气,“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原本想着栖栖看中的人,和我们门当户对最好,要是差着一些也没关系。这突然说是那个宗家,宗远梁的独子。我这心反倒提起来了。”
闻姨顺着他的话,“要是他们真的结婚,以后过得好自然是特别好,要是……怕是对方稍稍动一动手指,我们在这个地界就呆不下去。”
“你说得没错,况且娱乐行业的人终归比我们普通人家复杂很多。我也是怕栖栖生性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