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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府见他说得笃定,头都没抬,只问:“都头这般确定?”
沈拓道:“别的不敢说,自桃溪至宜州一途,没有接应的贼人。”
州府听了,打量他一眼,方笑道:“都头可有兴趣在宜州当差?若是有意,我修书与季明府,他自会放人。”
沈拓微怔,揖礼道:“回禀太守,非是沈拓不识抬举,只小人家在桃溪,又有牵挂,不愿离了故土。”
“不必多礼。”州府背了手道,“你舍前程就家人,倒是重情义之人。”写了回执、取了赏银一并交给沈拓。
赏封颇厚,李公差看得眼热,若是换了别个,他幸许上去讹了一份去,在沈拓面前却是不敢,悻悻地一拱手,说些虚应的话走了。
沈拓出了州府,取出赏封一看,足有五两之多,与阿甲陆仁几人分了,道:“我和季明府讨了个人情,在宜州多留一两日,你们也在城中逛逛,看看有无要买的土仪。”
陆仁用牙咬了一下碎银,摇头道:“贵的无钱,贱的也不过这些事物,不买不买,我只看看便好。”
阿甲道:“难得来一趟,又得空,怎么也寻摸个什么带回去,不至白来。”
“晚间就在州府通铺对付一晚,也不必再费银在客店投宿。”沈拓又道。
能省些银钱自是好的,陆仁和阿甲哪有不应的,纷纷道:“在桃溪不也睡的通铺?离了臭脚、鼾声,倒睡不好。”
沈拓笑骂了一句,弃了二人独行。
陆仁想跟上去,被阿甲扯了袖子:“平时见你脑门儿尖尖,今日却没眼色。都头分明不愿与我们同行,你却要撵上去。”
“人生地……”
“都头年底就要成昏,少不了要买一样信物给嫂嫂,你添什么乱?”阿甲翻着白眼。陆仁也不生气,笑自己做了蠢事,连连求饶。
沈拓在城中转了一圈,一时了也没找到可买之物,珠钗首饰俱是精美,只囊中羞涩。在街角找了一个小铺面的裹饭家,叫了吃食,扒了一碗饭下去,耳听隔壁桌一个文士模样的人在那跟同伴道:
“说起来咱们大兴一朝,青年才俊、文采fēng_liú者不计其数,又哪里不比前人?”
“那你倒说说什么青年才俊,名满天下的?”他那同伴明显不满他的胡吹法螺。
文士道:“我只说三个,你若敢说不是,日后这酒钱,只由我来出,如何?”
“你说,你说。”
“这第一位嘛,当然是当今的太子,丰神俊秀,品性仁德,金锡圭壁。当不当得天下少有的君子才青?”
“那自是当得。”
“再一位便是出身忠承侯府的世子季蔚明,曾在禹京遥遥一见,朱唇星目,面若傅粉,真乃神仙中人,见之难忘。”
“听闻他博闻广记,一笔狂草铁划银钩,气势非常。”
“这第三位,便是我们宜州的陈舫,身长玉立,文采匪然,一手美人图更是画得飘然超逸、栩栩如生,令人如痴如……”
这二人在那说得陶醉,也不知是真是假。这些酒醉的狂生,一嘴的胡言。沈拓也只当听个趣,只那季蔚明,似乎就是季明府的嫡兄?
不过,到底不与自己相干,过耳就算,听过就罢。
饭铺门口聚了一摊人在那赌钱,见沈拓出来,当中那个道:“这位郎君好俊的模样,来来来,不如玩一把消消食?我观你面色红润,必有好运道。”
沈拓笑,这几人有骗有托,当中那个大汉明显是个囊家,在那设了局,引人上去赌钱,先让你赢个一两局,也不叫你走脱,直把银钱掏空为止,更甚者,逼得人去对面的寄附铺将衣裳都寄卖掉。
“你们做了局,骗我这个异乡人?”沈拓将拦路的壮汉往旁边一拨,“今日我懒怠与你们计较,让开。”
当中的囊家见这架式,知道这是个硬点子,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同伴不要与沈拓为难。
人群中一个显些上当的郎君见不妙,又见沈拓强势,忙挤出来,粘在他身边跟着出了人堆。
设局的眼见又一只羊跑了,气得鼓了眼。
沈拓走到一家胭脂铺前,止了步,对身边的青年郎君道:“你倒是见机的。”
青年郎君一擦额间的汗,揖礼道:“多谢这位郎君援手。”
沈拓没放心上,笑:“不必谢我,我却是什么也不曾做。”
青年郎君道:“若是郎君无心,只说一句话,我便走不脱,少不得要把全身家当放在那。”
他又要问沈拓名姓,又要拉他去吃酒。沈拓只说事小,不必挂齿,只见他是本地人士,便问宜州土产。
青年郎君见他脸皮微红,心思一转,笑道:“郎君不如左转,在虞记挑一盒香粉与家中的娘子。宜州的真珠和香粉,素有佳名。”
沈拓正犯愁,随口一问倒把事解决了,忙诚心谢过。
青年郎君只将头一扬:“郎君搭我一手,我还郎君一情,郎君不必多礼。”他许是觉得两下扯平,心中没有亏念,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