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忒顺着特蕾莎的指示朝西边荒地看去,除了五人一队巡逻的半神外,数不清的翻松石沙道纵横交错的拦在西去的道路上。偶尔里忒还能瞥见一小段与土石相同颜色的鳞甲钻出沙土后又迅速的消失。
矿金兽。特蕾莎之所以没能离开神山范围的原因。据她所说这种沙土生物因长期生活在底下,眼睛已经弱化到几乎不能视物,有体长二分之一的鼻子,对矿石等金属有着敏感的反应力。被采矿人训练后能在发现金属时,发出穿透岩石的尖细锐利的叫声提醒。特蕾莎说到此处的时候特别说明了矿金兽的叫声对人体没有任何损害。
但是,她却在这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里的矿金兽不知经历了洛伦斯怎样的改造,变得对生命反应特别敏感。当时逃跑的特蕾莎无视了它们,可在进入它们六尺远的警戒范围时,这些无害的小牲畜尖锐的叫声变成了高频率的声波从地里穿透而出。特蕾莎与众人最终在眩晕与撕裂的恶心感中脱离了战斗。
而战斗的情况具体如何,一脸恶心表情的特蕾莎对里忒表达了自己并不想回忆的心情。
西行去往草原的路彻底被封死,他们想要逃离这里的人只能选择与半神对抗。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杀死他们最大的威胁——洛伦斯!
里忒对于逃离这里并不感兴趣,虽然他想要去南方了解真相。可那也是在他活下并手刃了仇人后的事。这一点他与特蕾莎的意志相同,也是她来寻找最后一个神的原因。
只是里忒变成了凡人一般的存在,破坏了特蕾莎的期望,如今她只能希望唯一仅存的神能在战斗的时候对喀琉斯手握的三颗宝石做点什么。
里忒明白这点,也并没有告诉她们他的遭遇。如果详细向特蕾莎等人解释,里忒害怕她们出于防范自己变成那个即强大又不近人情的姿态,而取消他作为先锋的位置。
这样就好。里忒缩回探出观察的脑袋,背靠巨石,没有注意到身旁斯诺担忧的目光。
战斗的详细计划早已安排好,所有人都静待在离半神营地不远的树林当中,只要特蕾莎手下的斥候回来告知洛伦斯的位置。他们作为突袭先锋就能采取行动。
没有等待多久,红衣的斥候就如暗影中的幽灵,悄声放回到他们身边。“我看见洛伦斯与喀琉斯在原来神山那的基石中突然消失。我不敢太靠近,只能带会这点消息。”斥候轻声地喘息,为了带会这点消息,他已用尽全力。
“很好,他们俩能在一起就减少了意外的可能。至于消失的原因,已经没时间细想了,出发吧!”特蕾莎坚定地说。
里忒见时机已到,蹲起身子借着巨石的阴影作好冲刺准备。斯诺也跟他一样撑起身子,轻轻地唤了一声,“里忒。”
里忒转头看向他,斯诺的盔甲经过上次对战已破碎的不成样子,露出了更多带血棉布以及崭新的白袍碎带。其实他希望斯诺能够不参与这场无光的争斗,但他明白斯诺必定会坚守信念。“别当心。”里忒露出放心的微笑,他会保证自己至少不会伤害到斯诺。
“开始行动!”特蕾莎压低声音叫道。
里忒蹬起双腿,越过岩石,暴露在金色的阳光下。西面巡逻的半神开始大喊,并朝他冲来。里忒没有理会,他转面向东,斯诺跟在他的左侧,厚重的铁甲随着奔跑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特蕾莎在他的右边,佩帕护在他的身后。三人包围着里忒跟着他的步伐冲进半神营帐,而兽人与军团士兵则替他们挡下半神的攻击。
里忒不断催促自己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战斗的混乱喊声变得越来越大。基石群附近的半神已经反应了过来。他必须再狡诈的紫皮老头面前扯下麻布,这样才敢确信混乱的自己有攻击老头的可能。
脱离了营帐区,佩帕再三确认身后并无追杀的半神后突然加快了速度,变成了红色的疾风冲向基石群。特蕾莎也在留下一句,“快跟上。”后留下扬起的尘埃。
里忒咬牙紧跟,终于赶到基石群。在为他们清扫障碍的佩帕示意下,里忒与斯诺果断跳进黑窟窿。
下坠的过程中,里忒见到了裹着灰斗篷的老头,还有一旁正悄然躲入黑暗的毒刺。不过耀眼的星火还是吸引到了里忒全部的注意力。只见特蕾莎手握的两把战刃正如流动的熔岩一般散发着毁灭气息,与喀琉斯宽剑碰撞出的星火溅落在地上也变成了燃着灼热的熔岩。
里忒好不容易从强大且致命气息脱身出来的同时,他的双脚也触碰到地。他面向老头发出狞笑,就要撕毁封印。
可洛伦斯并不给他机会,那突兀又显得平淡无奇的白布就像黑暗中的光亮般刺激他的双眼,长久的机敏使他见到里忒的动作后立即伸出双手,然后在空气中旋转,鲜红就在他眼中迸发而出。
里忒悲痛地哀嚎在墓室的石壁之间回荡,他的大臂扭曲的像块烂布,他的双手也被摆着诡异的混乱的手势,唯有白布裹着的那条小臂完好无损。
一切的发生与完结都在瞬间完成,斯诺从呆滞中反应过来,举起冰寒的巨剑叫喊着朝洛伦斯冲去,却在他面前被不知名的力量轻松举在空中。洛伦斯无趣地做抓取状。斯诺脖颈的护甲在强大的压力下挤压、收缩、变形。巨剑也在他濒死地喘息声中,从松动的手指间滑落。
一个红影闪过,斯诺的巨剑仿佛被风托起变成了横向朝洛伦斯刺去。跟随一起的有两根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