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吗?这么早就睡了。”林悠岳关心的试探她额头的温度。“没有。”她掩饰着,回避他的目光。林悠岳俯身吻了她一下,温和的说:“困了就早点睡吧。”他替她压好被子,就回书房去了。楚彤的心痛楚起来,有点想哭的冲动。
直到半夜,她也没有睡着,对今后何去何从举棋不定,林悠岳在她身旁早已进入了梦乡。她轻轻的拿开林悠岳的手臂,起身下床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月光下银色的海洋,夜色恬静美好,风吹来阵阵玫瑰和熏衣草的清香。她已经习惯了这里安静舒适的生活,习惯了林悠岳无微不至的体贴关怀和宠爱,而如今这一切更像一个阴谋、一个甜蜜的陷阱。她逃得掉吗?
林悠岳曾说过她永远也飞不出他的手心,他会用尽办法不让她离开。他说得出,就做得到。楚彤低头凝眸,看到左手上闪烁的婚戒,粉红的碎钻围绕着中间一颗白钻,月光下光彩夺目。这枚戒指,是结婚前林悠岳和楚彤一同到卡地亚订制的,和林悠岳那一枚是一对,戒指上面刻有两人的名字。
“y”,像一个神秘魔咒,把两人连在一起。虽然结婚时林家人送了好多珠宝给楚彤,可楚彤最喜欢的还是这枚婚戒,象征着他们的永恒爱情。而如今,她必须选择是抛下这黄金锁链,还是继续沉醉在不再甜蜜的美梦里。
楚彤忽然笑了,自嘲的情绪充溢了胸腔。原来这世上没有不虚荣的女人,楚彤自幼生活在富足之家,可还是不能免俗的享受金钱的种种好处。说金钱在她和林悠岳的爱情中没起到作用是虚伪的,她不看重钱,但不能不承认,肯为自己花钱的男人,在女人眼中是可爱的。
林悠岳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让她不用为生计奔波,在家里随心所欲的做一族,写些自己想写的文字。每天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拥有上班的ol们想要的一切,想听歌剧就去大剧院,想和朋友小聚就去马克西姆餐厅或真锅咖啡,想出门旅游不用考虑机票是否打折,护肤健身有三四万一年的美容卡,想去巴黎或东京买名牌也不用等到年底减价。
而她所需要付出的,就是和给她这种优雅生活的男人相亲相爱。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非但不老不丑不庸俗不粗鲁也不花心,反而还很年轻英俊、睿智幽默、忠诚专一。想到此处,楚彤的心被苦涩包围,原先她认为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现在回头细想,她的这种生活状态分明就是寄生虫,她更像他花钱养的一个宠物。
林悠岳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他看到楚彤伫立窗前,走过去抱住她。楚彤一阵颤抖,忽然感到害怕。林悠岳吻她的香肩,怜惜道:“是不是睡不着,有心事吗?”楚彤平静下来,靠在他身上道:“我想要孩子,悠,是不是我不能生孩子?”林悠岳以为她真的在为此事发愁,轻抚她的秀发,安慰她道:“猫咪,别这么想,也许是我没那福气呢!”
楚彤心里一痛,其实她能感觉到林悠岳有多爱她,可这份爱未免搀杂了太多的心机和算计。林悠岳不知道她在想这些,叹了口气。他想着怎样告诉她,才能最大程度的减少对她的伤害。
虽然楚彤很想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可她始终开不了口问林悠岳。无奈之下,她只好趁林悠岳上班时到书房去,希望能找到有用的东西。然而,书房里无非是些法律书籍和案件资料、卷宗,并没有她想找的东西。
就在她东翻西找的时候,林悠岳忽然从外边进来。“找什么呢,小彤?”林悠岳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没有起疑。楚彤一惊之下,碰掉了书架上的一本书。“我在找我的一本书,写稿要查点资料。你怎么这时候就下班啦?”楚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回来拿东西,喏,就是这个档案袋。”林悠岳在书桌上拿起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楚彤极不自然的向他微微一笑,林悠岳走到她面前,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道:“你今天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楚彤摇头,“我没什么。”“晚上我早点回来。”林悠岳暗示性的向她笑笑,就离开了书房,回事务所去了。
林悠岳走后,楚彤疲倦的瘫坐在地板上。这两天她度日如年,无法思考也无法冷静,胸口像被千斤巨石压着,沉重的透不过气来。想哭,却哭不出来。原来遇到真正伤心的事,哭反而是一种最简单的发泄;哭不出来,才是满腔郁闷,痛到极点。
和他摊牌
人有了心事,生活就会变得复杂。衣食住行、行走坐卧,无一不是负担。生活的压力本来就很大,还必须和一个害怕见到的人朝夕相对的话,精神崩溃是迟早的事。
此后的几天,楚彤一直心事重重、精神恍惚。每次见到林悠岳,她的心里都充满矛盾。和林悠岳单独相对,变得很不自然。他们毕竟已经是夫妻,夫妻之间亲密的行为是促进感情的纽带,也是情感交流的最重要方式。她不能总是以不舒服来拒绝他,林悠岳越是体谅她,越让她痛苦。
恢复记忆以后,她已经失眠了好几夜,整个人都憔悴了。又是夜晚,楚彤梦游似的离开卧室,下楼来到游泳池边。这个半露天游泳池是林悠岳自己设计的,池水清澈碧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