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刘峰给磁州城带来了好运,几日的阴雨霏霏,天空阴沉,一去不复返,倒像磁州迎来了新的骄阳。清晨的天空格外湛蓝,一轮骄阳高挂天空,懒懒散散的照进磁州城,进出磁州城的人也格外地多了起来,乡民们也陆续的接到了消息,刘家堡主成为了新的城主,看到陆续有粮车拉进城里,乡民们像是看到了希望,绽开了脸上的笑容,连说话的声音也格外大了些。
说是让邓俊良与曾祥儒两人陪刘峰在堡里各处视察一番,结果风闻消息的司吏,都头们也都赶来了,刘峰见状也不好把人赶走,于是便有了阵容强大的视察团。
刘峰一众人,在磁州城里的各处行走,军营、仓库、商铺,每到一处,刘峰都仔细观察并问询相关的头目一些情况。慢慢的,磁州城的一切都暴露在刘峰的面前,随行的各个司吏都有些忐忑不安,到是邓俊良和曾祥儒有些佩服刘峰,能如此细致入微的做调查,那便证明他对各处都有了自己的了解与认知,而且那些一针见血的问题,也让他们更深的认识到了磁州城的情况。
军营内人影稀疏,仓库内空荡的足以跑马,商铺里粮价高涨不下,街道上乡民麻木不堪,刘峰很冷静的看着这一切,到是跟在他身后的乌兰与刘彦英低声道:“诺达的磁州城,怎么还比不上我们刘家堡呢?”
此话被身后的司吏、都头们都听在耳里,有悲愤不服的如曾祥武、周铁衡等,也有羞涩惭愧的如邓杰虞、曾祥儒,不管他们什么样的想法,但只有一个事实存在,那边是磁州城今非昔比,它目前的状况并不如刘家堡好。
很快他们便到了刘峰最感兴趣的匠造处,这也是曾誉、邓俊良最为费心思的一处地方,一众人又进了匠造处,只见里面一些工匠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制着手上的兵甲,与刘家堡匠作营内紧张热烈的场面完全不同,不过这也好歹是磁州城里最有人气的一处地方了。
看着他们打制的兵甲,虽然效率低下,但是质量还是能勉强过关的,看来曾誉对此的要求从未放松,他们的效率不高,一则是钱粮拖欠太久,二则是对未来也失去了信心。再看那些工匠们苍白的脸色,刘峰心里感慨道:“未来的路还正是任重道远啊!”
视察完城里的情况后,刘峰心里有些底了,也有些无奈,即使他做好了心里准备,却也被磁州城的现况惊倒了,确实要比昨晚看到的统计情况,严重很多。刘峰也没有心思听邓俊良辩解什么,沉思了一会儿后,与曾荣道:“集合全体营兵,我要检阅你的军丁。”
磁州城西的军营,多年未修建,军营外围杂草丛生,到是操练场上,颇为整洁,各式的训练器械虽破旧,但还算是摆放整齐,各处的营房也都有些破败。
时值正午,艳阳高照,一伍伍的磁州兵,慢慢的列队跑进营地,虽然有些懒散,但听到聚兵鼓声号令,还是有很好的服从性,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操练场上便站满了磁州的军士,而乌泽的风狼营也早已在操练场上集合。
站在将台上的刘峰、曾誉、邓俊良和各位司吏,看到下方两个完全不同的阵营,磁州兵大多数身着铁甲,兵器却或持在手中或扛在肩上,歪歪扭扭的聚在一起,嗡嗡的声音不断的传到将台上,再看风狼骑一方,虽然只有校尉、都头、队长等人着甲,但是横竖成行的队列,令行禁止的素养,一下子就把磁州兵比了下去。
曾誉看着风狼营有些艳羡道:“到真有了,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的味道。”他并不对自己的士兵感到惭愧,要知道这些军士,大都有几个月没有拿到军饷了,先前刘峰在军营里视察,没有发现多少军士,那是因为他们都在做着各种活计,而聚兵鼓响起,他们能在一炷香(约四十五分钟)就聚集到操练场,足以说明他们的素养也是不差的。
终于那些肃穆的风狼营,让磁州兵丁有些收敛,下方的曾荣有些恼怒的怒喝了几句,磁州中营迅速的整理,一盏茶的功夫,同样的队形,便整列出来,虽然着装上没有风狼营整齐,但那股久经沙场的壮烈铁血的气味铺面而来,到是立刻把风狼营的气势压了下去。刘峰在想倘若两个营交手,风狼营或许会败给这些已经饿得营养不良的磁州兵吧。
在台上看了良久的的刘峰,沉声向曾誉问道:“曾叔认为当下磁州兵最要紧的问题是什么?”刘峰对于曾誉的练兵能力,还是相当认同的,磁州之所以能几番抵御住契丹狼骑的劫掠,正是因为曾誉练兵有方,带兵有略。
曾誉抱拳沉声道:“操练兵马需要银钱粮饷,磁州粮米不足,更谈不上银钱,军士们苦有练体之心,却无强体之力。”看着他训练出来的军士,让刘峰所带来的风狼营比了下去,虽然一顿整列,有些模样,可不到一刻,他们又变的懒散了,而风狼营依旧笔挺的站立着,肃穆的气氛没有丝毫的松懈,此刻便高下两判了。
不过曾誉自己也够无奈的,军士们操练,最起码要管饱,可是为了控制米粮,他不敢让这千余的大肚汉敞开了吃,这便引发了一系列的问题。
听了曾誉的话,刘峰一阵思索后,并没有再次询问,其实他也再拷问着自己,倘若刘家堡陷入了这样的困境,自己能否让军丁们保持到磁州兵的样子,答案是未知的。而曾誉却做到了,在近四个月的时间里,这些军士勉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