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七夹在人群中看不惯高传高高在上官老爷的模样,想出来说话,被自家婆娘拉住了,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为个外姓人不值得。”
高老七最是信服自己的婆娘,脚步顿了下来,仔细一想可不是这个道理,他的脚步又缩了回去。
案情简简单单,至于动机,乡下人打老婆还需要动机?
众人都不会问这个问题,也想不到这些。
“既如此就暂且将他绑了,明日送官。”高传下了结论,扭头看见懵懵懂懂的狗娃,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狗娃不过3、4岁,没了娘,马上爹也少不得被判死刑,这么小的孩子可怎么办?
周存彦似乎看出了高传的难处,笑笑说,“我那房子多,先带狗娃回去。”
杜春琪早在家中等着了,见周存彦抱着狗娃回来,孩子脸上还挂着泪,反而不好多问。和周存彦哄了会儿狗娃,见他情绪稳定了下来就让张妈将人抱了下去安置,二人方了这次的事。
“你说他为啥打老婆?”杜春琪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小高庄的生活在这片是数一数二的,就是薛湖镇上的普通人家也比不上的。杨秀山因将那二亩地卖给了她,日子更是好过许多,连房子都翻新了一回。
周存彦心道他怎么知道杨秀山的想法,但这个问题颇为敏感,由不得他不重视。
想了半天,觉得说什么都可能引发夫妻之间的争吵,嬉皮笑脸的凑到杜春琪身边,“饿了不?我给你做点夜宵。”
一面在杜春琪发火之前,大手摸上她的肚子,模仿小孩子娇嗲的声音说,“宝宝不要怕,妈妈没有生气,妈妈只是饿了。”
杜春琪纵有十分的火气也被浇灭了七七八八,拍开了周存彦,慌忙轻轻摸了摸肚子,“宝宝不怕,让爸爸给你做好吃的哦!”
周存彦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拿孩子当挡箭牌的行为被老婆看透了,灰溜溜的钻进了厨房,惊动了张妈。
“先生,这如何使得,还是我来做吧!”张妈在一旁插不进手,在旁紧张的说。
“你去看狗娃,这里有我。”周存彦哪里肯让张妈做,打发道。
“先生……”
张妈求了几遍,只好在一旁帮着择菜,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周存彦,只等他需要帮忙时立刻补上去。
厨房的动静有些大,不多时更多的佣人过来了,比起张妈,她们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抢了张妈的活干,免得被人说懒。
杜春琪一共雇佣了8个佣人,一个车夫,两个门房,厨上是张妈以及一个小丫头给她打下手,一个洗衣的,两个打扫房子和院子的。
按当地的规矩,等她生下孩子,孩子身边还得添一个奶妈并一两个做针线的。
现在除了门房、车夫三人,其余几个全部都聚在了厨房,顿时厨房就显得窄小了,反而让周存彦施展不开,连轰带吓的将他们赶了出去,关上了门自己在厨房里做夜宵。
众人愣愣地看着门,不约而同的看向张妈。
“没听先生说让大家都散了吗?”张妈喝退了众人,自己在厨房外候着,不一会儿,狗娃怯生生的过来了,牵着张妈的衣摆眼巴巴的看着她。
张妈知道他今天受了惊吓离不开人,搂住他轻轻拍着他单薄稚嫩的背。
张妈如母亲般的温柔让狗娃忍不住呜呜咽咽的小声哭了起来。
周存彦端着夜宵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叹了口气,说,“他也是个可怜的,没了母亲,明日连父亲也要没了。”
狗娃颤抖的更厉害了。
张妈轻柔拍着狗娃的背安抚这个可怜的孩子。
第二天周存彦刚起来就听说杨秀山跑了的消息,张德义也跑来了一趟问了案件经过,将此案定了性后发出了海捕公告。
“八成是落草了。”高传说,豫省这些年匪如牛毛,一些地段的土匪就连政府也管不了。
“依我看小高庄的防御还需要加紧,说不准杨秀山会怀恨在心带着土匪洗劫小高庄。”张德义忧心忡忡,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就像能偷到别人家狗的人往往都是主人家的朋友,不然狗也不傻,早就叫了。
张德义的意见周存彦还是十分重视的,毕竟他好歹也是个警察,里面的道道明白得很。
“兄弟说的在理,我再调一批人填进家丁队。你看训练这事我和你嫂子都是外行,要不再叫兄弟辛苦一趟?”周存彦说,外行不能指挥内行,自己几斤几两他清楚的很,他就是一个厨子,大半脑子都用在如何做菜上了,军训实在是外行。
周存彦的请求也没什么难为人的,张德义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直接派自己最放心的一个叫魏毅的小弟过来。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杨秀山落了草、从了贼的消息还没确定下来就在小高庄传开了,作为杨秀山唯一的儿子狗娃自然被村人扣上了贼子的称号。
当官的儿子会当官,商人的儿子会经商,农民的儿子会种田,强盗的儿子以后一定也会是强盗。
村人的头脑中还保留着一个恒久流传的古老谚语——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没了父母的狗娃一直交给张妈带着,张妈中年没了丈夫,身边连个傍身的孩子都没有才自卖自身去给大户人家当厨娘,年头那大户人家去了重庆,她被留在了这里才又到了杜春琪家中帮佣。狗娃还是她带的第一个孩子,加上狗娃是个十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