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园一个人躺在宾馆的大床上,突然间的寂静,还让她有些不习惯。
其实,今天不过是来到这里的第五天。
短短的几天,竟然发生这么多事情,以至于到现在,她回想起来还是一团乱麻。
一直乱哄哄,安静下来她还有点不适应。
这五天,她经历的东西比她过去五年经历的还要多。
有欢乐、有悲伤、有恐惧、有感动,感觉更像是做了一场好长好长的梦,荒诞模糊又刻骨铭心。
峰会没有结束,这几天估计程浩他们都会很忙。
今天出院他也没有来接自己,小园知道他一定在生自己的气,不过自己惹他生气也不是这一回了。
他生气,自己和他还好相处;就怕有些事说开了,他不生气。
如果都说开了,如果他不生气,反而今后没有办法在一个屋檐下说话了。
小园看看钟表,都下午四点了。
她赶快爬起来,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胡思乱想躺了一天。
向小园穿上鞋,一瘸一拐要出去,刚打开门,一个高大的保镖就冲她面无表情地着说:
“向小姐,薛总说您最好不要出去。”
小园气得咬牙,然后转转眼珠:
“他说我最好不要出去,也没说一定不能出去啊。要不,您跟着我吧!”
保镖无法,只好跟在她的身后。
向小园凭着印象找到上悬崖的台阶,脚实在痛得受不了,感觉就跟踩着刀尖走路一样。
真不明白,自己那天是怎么踩着绝壁爬上去的。
脚实在太疼了,小园索性跪在台阶上往上爬,不断用手摸索。
黑衣保镖有些奇怪,不明白她在干什么。
“这有关于个人信仰问题,我在感谢老天饶我一命!”
小园双手合实,又开始瞎胡扯。
她回头看看绷着脸的保镖笑道:
“如果您还要跟着我,麻烦也请您像我一样做。请尊重我的个人信仰。”
看着保镖一脸黑线的表情,她笑道:“要不您在这里等我,反正您也能看见我,我的脚伤成这个样子,也跑不远。”
年轻的保镖无法,背着手站在原地等她,看着她跪着,一阶一阶往上爬,然后伸开双手趴在地下摸。
样子好像西藏神湖旁朝圣的信众一样。
黑色的悬崖耸立在天海之间,空气中回荡着海浪的拍击声和海岸特有的咸潮味。
灰色的阶梯好像一条弯曲的线,将悬崖绝壁劈开。
此时的阳光已经有些微微西斜,阶梯一侧的崖壁被笼罩在一团暗影里。
那个穿着白衣的小女孩,就像在一片黑影中闪动的一个光点,就这样匍匐着,缓缓爬行,缓缓移动。
仿佛她在一线光里努力而虔诚地攀登着天梯。
小园不知道爬了多久,终于在一个台阶的边缝里找到了一个黑色的纽扣。
就是它!
小园骨碌一下坐起来,把那颗纽扣紧紧贴在胸口。
原来那一切都是真的!
向小园突然觉得空气都被抽走,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她大口喘着,却吸不进一丝空气,心脏跳的厉害,痛得好像要纠结在一起。
她使劲捂着嘴,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几天,她哭得太多了,不想让自己再哭了。
原来那些都不是梦,不是被笼罩在苍茫大雾和幽深海水中的梦。
她轻轻触摸着自己的嘴唇,仿佛还能感觉到淡淡的烟草味。
如果说那算吻的话,那是她的初吻。
幻想过一千次初吻是什么感觉,却不曾想那是带自己重新回到人世的媒介。
来不及任何悸动,却给予了自己一个世界。
但是全都像梦中的大雾一样,虚幻的更加模糊。
可是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回,手几乎触到地狱的大门,所幸最后还是被拽了回来。
虽然自己是怎样平安的,她一无所知,但是她知道,那样的海是多么令人畏惧与绝望。与大自然的力量进行抗争,每个人都不过是蝼蚁一般。
对于这一切,她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是感恩,感激,还是掺杂了别样的东西。
向小园终于平静下来,摊开手掌,里面躺着一颗小小的螺钿扣子,在阳光下发出淡淡的珠母光泽,好像黑色的眼睛。
小园喘了口气,把那颗扣子装进兜里,又一步一捱走下来。
向小园回到宾馆,把那颗扣子藏好又重新爬回床上,然后这才彻底轻松下来,睡了一觉。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推她,一睁眼,不由大叫:
“小雨!”
蓝季雨站在她床前,后面站着蓝少祺和程浩。
小雨捂着嘴笑道:“你还好吧?”
向小园使劲点点头,然后往里挪挪,拽着她坐下:“你什么时候来的?”
蓝季雨笑道:“上午就来了,他们说你受伤了,我想让你多休息一下,所以现在才来看你。”
蓝季雨看看她的手担心到:“你没事吧?我听程先生说你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向小园怔了一下,抬头看看程浩,然后点点头。
“我没事,都好差不多了。”
正说着薛澄走进来,看见蓝季雨不由一愣。蓝季雨看见他,脸上顿时多了一抹红晕。
“小雨吃饭了吗?”向小园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蓝季雨摇摇头:“一起去吧,我哥请客。”
向小园一把拽住薛澄:“不用不用,到这里当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