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玉一直有些月事不调,于是去最大的中心医院看看妇科。
她看完医生,正准备去划价,却遇上了韩旭。
“翟玉!”他大叫道。
“韩旭……”小玉吓了一跳,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他。
自从高中毕业后就一直没有见过面。他没有参加高考,高中毕业就被家人送出国留学了。
意外的在这里遇见,弄得小玉尴尬不已。
“你好。”
翟玉的客气中透露着生分,打个招呼,只是出于礼貌。
这么多年没见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他。
上高中的时候,翟玉是数学课代表,成绩一直在全年级名列前茅。
而他,则是个不学无术的混世魔王。
那时翟玉最讨厌的就是他,仗着家里有钱,每天都在游手好闲的混日子。
他个子高,篮球打得好,长的也帅气。每天穿着一身阿迪、耐克,梳着当时最流行的偶像剧中遮眼的长发,惹得一堆小姑娘围着他转,身后跟着一帮喽啰。
上副课的时候他起哄,上主课的时候他就将那摞练习册堆得高高的,将头埋在里面睡觉。
翟玉是本分孩子,打心眼里瞧不上这样的,只是不明白这样一个烂人怎么就成校草了?
两个人每天的对话只有两个场景:
“韩旭,你的作业交了吗?”
他翘着二郎腿,晃着,用斜眼瞄她:“你管的着吗?”
小玉气得转身就走。
又或者:
“韩旭,你的作业交了吗?”
他还是翘着二郎腿,晃着,用斜眼瞄着她,给身边一个同学二十元钱:“你快点写,翟小龟急着要呢!”
“你!”小玉气得转身就走。
翟玉是铁路子弟,考到这所重点高中,她显得比这些地方上的孩子要单纯,木讷许多。每天就知道学习,做题,吃饭,回家。
重点高中里,这些家中有钱的自费生,每天关注的话题都是明星与时尚,还有学校的校草校花,可是她听不懂,也不想听。
她知道父母供自己上学不容易,只想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
翟玉是好学生,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尖子,一直坐在前三排;韩旭是渣滓,一直坐在最后一排靠门窗的位置。
班里五六十号人,按说是不该有什么交集的,可不知怎么,他总和小玉过不去。
有时,里面直接蹦出一只青蛙;有时翟玉打开作业本,上面被别人乱画成一片。
可是她都忍着,她知道,只要自己表现出愤怒的样子,后面的人就会笑成一片。
尤其是韩旭,笑得尤为夸张。
那帮男生欺负她,可是女生也欺负她,总是夹枪带棒的挤对她,她不明白为什么。心里难受,只能更加发奋的学习。
直到有一天,有人往她的座椅上抹了好多强力胶,她坐下去,裤子就被椅子牢牢粘住了。
那天小玉哭了,她第一次哭得那么伤心,第一次不想上学了,第一次觉得,就算不上重点高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后来她父亲带着她找到教导主任,要求换班。
那是忠厚老实的父亲第一次开口求人,低头赔笑。
他总对自己说:“小玉啊,咱好好上学,别惹事。”
可是一直的忍耐,换不来安宁,只得到变本加厉的欺辱。
她看见父亲眼中的泪光,她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将这事告诉爸爸。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不是自己的错,还要爸爸低三下四的赔笑。
教导主任叹了口气,翟玉是尖子生,这么下去一棵苗子就毁了。可是韩家也是惹不起的,换班是最好的结果。
就在主任批条盖章的时候,韩旭连报告都没喊,就推门闯进来。
“对不起,翟玉同学,我就是开个玩笑,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他嬉皮笑脸,根本不是道歉的样子。
“胶水是我抹的;那青蛙是我放的;你的雨伞是我割坏的;还有,你自行车的气门芯是我拔的!我都承认了,主任您处罚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你!”翟玉气得满面通红。
她父亲也愣在那里,从没有想过,小玉竟然在学校受过这么多委屈,她却从来没有说过。
“主任,都是我的错,要转班也该我转吧!”他依旧没有正经的样子。
说罢,他嘿嘿乐着看看翟玉:“翟玉同学,你要是还不解气,干脆我转学好了!”
听到他说要转学,主任慌了。
这韩家每年光给学校的赞助,捐款有多少呢,他要转了学,校长一定会气死的。于是马上说:“翟玉同学,韩旭同学已经承认错误了,要不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学校一并处理,决不轻饶!”
翟玉的父亲刚想说什么,翟玉马上制止了他:“那好吧。”
她点点头,转身离开主任室。
“丫头,你没事吧?”
翟玉看看父亲,忍住眼泪笑道:“没事的,他都承认错误了。爸,你放心吧!”
看着父亲不安的离开,翟玉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就算再有下次,再有下下次,她都会忍住。
因为,她不想看见父亲难过的样子。
自己一直是他的骄傲,是他生命唯一的意义。
之所以没有转班,并不是翟玉真的认为韩旭不会再欺负她。而是她知道,如果韩旭闹着转班或转学,那些已经视她为眼中钉的女生,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没想到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