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的他,只凉凉的瞥了眼,没跟他说话,也不打算看他。
梁迟明白她这会儿在跟自己生闷气呢,摆明了就是不想搭理。
他不后悔撕剧本,再来一次,他估计还得继续撕。
可他也不打算什么都不做,老婆生气需要哄这个道理他懂,但是怎么哄却成了一个难题。
梁迟从小到大哄别人的次数基本没有,这就直接导致现在他需要讨好沈音禾而没了办法,思来想去,他决定为沈音禾做一顿早饭,表达自己的诚意。
梁迟第一次下厨是上回家里没人而沈音禾又不肯给他做饭,这是他第二次踏入厨房这个地方。
毫无意外,这次他还是灰头土脸的出来。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手里端着盘西红柿炒鸡蛋。
色香俱全,味道他自己也没尝,尚且不知。
梁迟摆好碗筷,屁颠屁颠的跑去书房邀功,甜甜的喊,“老婆,我亲自为你做了份早饭,你快来吃,过会儿就凉了。”
沈音禾不信,梁迟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可能会做饭?
到了餐厅,望见面相还不错的菜,挑起眉头,她问:“你做的?”
梁迟昂首挺胸,得意之气溢满眉间,“除了我还有谁!!!”
沈音禾坐下来,尝了一小口,末了给他一个真实的评价,“好难吃。”
太咸了。
梁迟夹了块西红柿,确实很难吃,他赶紧吐了出来,皱眉说道:“确实挺难吃的。”
沈音禾对他仍旧没笑脸,“我回书房了。”
“你还生我气啊。”
“没有。”
“你撒谎,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要撕你的剧本呢?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管管我呢?”梁迟的语气越来越低,“沈音禾,你知不知道我很难过。”
她转过身,眸光淡淡,“为什么难过?”
梁迟藏不住心里的事,他就是要把自己所有的委屈说给她听,“你不够在乎我,你不吃醋,对婚礼也不上心,甚至你从来都不干涉我在外做了什么。”
沈音禾缓缓一笑,眼眶微红,“我在乎你,所以我记得你说过的每句话,是你忘了,你以前用很糟糕的语气对我命令过,不许我管你的事。”
“你不要怪我总是翻旧账,我没有揪着过去不放的意思,我只是、只是不敢去试探你的原则了而已。”每一句措辞,她都仔细斟酌过。
梁迟和沈音禾有很多年的过去,可那些往事都不太美好,像是裹挟着海水味道的风,不够轻柔,甚至还咸的发苦。
沈音禾的醋味比平常女孩还要更重,大学第一学期的元旦,梁迟带着她去滑冰,他因为腿伤只能站在场外看着,以他出色的长相,很轻易就能勾的女孩子们往他身上扑。
沈音禾看见他和其他女孩说话,嫉妒的眼睛红,歪歪扭扭的滑到他身边,告诉他不可以和别的女孩亲近。
那时梁迟喜欢和她对着来,嘲笑她,叫她管好自己就行了,没资格对他的事情指指点点。
沈音禾气的眼泪直掉,脚底也站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冰面上。
梁迟的唇动了动,迈开步子打算进冰场拉她时,她自己爬起来了。
每个人能记住的事情都不一样。
梁迟对以往自己的无心之过,早就忘得一干二净,被她三言两语提醒一番就想起来了。
心脏仿佛在抽搐,窒息而呼吸不过来,一颗心好疼好疼。
怎么可以那么疼呢?
他低眉顺眼,垂下的眼帘迅速遮挡住红了的眼睛,他低声道歉,“我错了,以前都怪我不好。”
“我去做批注了。”
“你看,你又不管我了,你就不能管管我吗?你就这么抛下我好吗?”
沈音禾担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梁迟,你也有自己的事情啊。”
梁迟说不上来自己的慌张什么,从小缺乏的安全感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补回来的,说白了,他是怕没人要。
“我有,我有,你去忙吧,我也出去忙了。”
“嗯嗯。”
梁迟好像是特意在她面前证明什么一样,回卧室拎了公文包,出门之前再强调一遍,“我真的有事可做。”
他不是能只依赖别人才能活下来的废物。
上电梯之前,梁迟想起来他没拿手机,于是他又折返回去拿手机。
沈音禾恰好在跟人视频,那边闹哄哄的,有男有女,“小禾姐,传闻你老公是梁家的大少爷啊。”
“嗯。”她原本是要和陈与捷视频电话,说一下工作上的事。
陈与捷新收的艺人非要凑上来说看看大明星。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可我听说他是个残疾人啊!他怎么配得上你啊。”
这句话犹如一道重重的惊雷劈在梁迟的头顶。
梁迟对沈音禾患得患失,总是怕她有一天也会消失不见。
因为,他们都认为他配、不、上、她。br